傅凉枭这才开腔,“既然老夫人也想送送外孙,那就,开棺吧!”
傅凉枭说不过她,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许如眉的娘反应过来,当即叫上几个婆子,七手八脚地把许如眉的尸身抬出去。
灵堂上见血,本来是犯讳讳的事,不过傅凉枭瞧着许家的人另有点脑筋,晓得本身善了。
“老身一辈子没求过殿下,本日厚颜,给孙女求这个情。”
“祖母。”许如眉低下头,泪如雨落,“孙女只是想见见他。”
没了丞相,没了许皇后,没了宁王,许家现在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如果太子因为这件事揪着许家不放,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宁王是让她感觉最揪心的一个。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才当了爹的人,这么快就陨了命。
杜晓瑜回到东宫,把傅怀笙头上的孝帽摘下来,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擦小脸。
许老太太梗着脖子,抬起袖摁了摁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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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眉跪在傅凉睿的棺木旁,眼睁睁看着小公公们翻开棺盖,当看到内里已经脸孔全非的男人,她终究忍不住捂着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抬着尸身往他跟前走过的那几个婆子却一个个内心敲着鼓,怕得不可。
现在站在外孙的棺木前,看着许如眉这副模样,她俄然感觉心伤。
正月办完宁王的丧事,傅凉枭仲春便即位了。
倒是许家的其他男人,几次皱眉。
“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扫了一眼那两具并排停放的棺木,而后收回视野,佯装不知情,没说甚么,只是叮咛白事知宾,“看定时候起灵,别误了吉时。”
说完,还不等许老夫人反应过来,许如眉猛地往前一扑,脑袋磕在棺盖角上。
许如眉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再见傅凉睿一面,昔日里的放肆气势荡然无存,甩脱保卫的手,直直跪了下去,对着内里的傅凉枭叩首,大声道:“太子殿下,求你让我见王爷最后一面吧!”
小婴儿像是听懂了普通,将脸贴到她怀里拱了拱。
傅少安坐在榻上,傅怀笙睡在摇篮里,傅离忧正在逗傅怀笙。
因而灵堂里乱了起来。
“那就好。”听到事情办好,杜晓瑜高悬的心落了下来,又问他吃过饭没,傅凉枭说还没来得及,她顿时让人去传饭。
傅凉枭出来的时候,马车帘子紧紧闭着,内里没甚么动静。
杜晓瑜回望着他,目光放柔,嘲弄地笑了一下,“皇上所言,臣妾但是要记一辈子的。”
如果说宁王活着时她还抱有幸运心机复合的话,那么宁王一死,她只要削发这一条活路。
傅凉枭到门边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没说甚么。
许老太太也是本日才晓得,许如眉本来坦白了这么多事,而本身这个外孙子一向没说,背了好几年的黑锅,乃至是戴了好几年的绿帽。
傅凉枭发笑,伸出苗条的手指导了点她的额头,叮嘱道:“路上谨慎些,记得定时吃午餐,晚餐不必等我。”
保卫认出她是许家的女人,刚被宁王休了没多久的那位侧妃,有些难堪。
杜晓瑜顿时坐正身子,“那你不要我,我就归去了。”
内里的傅凉枭听到动静,徐行走了出来。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着灵堂外傅凉枭矗立的背影,沉默构造了一下说话,才缓缓出声,“能不能,开棺让我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