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书瑶心头蓦地一阵酸涩,两行清泪不成按捺地自眼角缓缓滑下,听着他短促的心跳声,现在却迷恋他怀里的暖和,不管如何都舍不得从他怀里出来。
除了身上那一处刀伤以外,苏光伟的天灵盖上有一处细如银针般的暗器攻击的伤口,而这,才是真正令苏光伟丧命之处。
是她……害了这些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们?
“休想!”周梓晗扭头瞪了他一眼,手背上青筋毕现,手里的刀又更握紧了一分。
姚景晨笑了笑,却并无半分害怕之意:“若要让我和家里几个哥哥一样到了年纪就随便娶个女人,倒不如轰轰烈烈地爱一回,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悔怨!”
不过苏玖掷地有声的这番话没过量久就被活生生地打了脸——
彼时,姚景语一身天青色男装长袍,腰间束以一根嵌玉绣青竹宽玉带,一头乌丝挑起一半以一顶玉冠束在发顶,余下披垂在两肩和背后。她如一根刚毅不倒的青竹迎立风中,虽是明眸皓齿、娇颜玉肤,浑身高低却找不到一丁点女儿家的娇气。
“姚国公,你带着这么些人是来拜祭小儿的?”苏光伟的灵堂前,苏玖冷嘲的目光在姚行之身后的一排人身上掠了一遍,装模作样地似笑非笑道。
苏玖眸光不由得温和了些,却还是扬起了唇挖苦一笑:“你是姚七蜜斯吧?女人家家的就该好好待在闺阁里绣花,牢房那等阴暗之处可不是你能待得下去的!”
彼时,周梓晗盯着姚景语,眼里突然一抹厉色划过,趁旁人不重视一个咬牙手里的刀当头就要朝她头上砍去——
霍书瑶眼里的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个不断,内心既酸涩又甜美,她嘴里呢喃了半天说不话来,只能不断地反复着:“疯子,都是疯子……”
姚景晨弯了弯嘴角——
姚景语一身男装站在姚行之身后,听到苏玖这话就低笑了声——
姚景晨顺着亮光昂首一看,神采白了几分:“孙文海?苏光佑?”
大门翻开,就有衙役将人带了出来。
世人跪下,何公公展开圣旨,就面无神采地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姚国公缉捕闻香阁逆贼有功,功过相抵,兹赦免姚家六郎幼年气盛擅闯监狱之罪,赐二十鞭刑,于明日中午在午门口由苏相亲身履行!钦此——!”
皇上先前已经下了号令,苏光伟一事如果找不到证据就将姚六放逐西北,但话里行间明显是不肯意连带着究查他们姚家其别人。
霍书瑶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她最后冲着姚景语嫣然一笑,就头也不回地迈着步子往刑部公堂走去。
姚行之一脚将他踢开,几近是力拔江山般吼了一声:“孝子!你可知就因为你这一点后代私交,差点就把全部家里人的性命都赔出来了!”
“如果一会儿陈先生真的验出了甚么,还望相爷能公允公道,不要硬将统统的罪名全都扣在我六哥身上才是!”姚景语道。
周梓晗惨叫一声,手里的刀脱手而出,姚景语却再次闪电般脱手,将人踢到在地,一脚踩在了她的胸口上。
姚景语早在她盯上她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警悟,这些日子跟着清芷背面习了姚景易送来的那本雪花剑法固然谈不上技艺不凡,但技艺较之之前矫捷了不知凡几,是以那把刀当头朝她劈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