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怠倦的身子将枸杞子全数清算洁净以后,徐向晚终究松了口气,幸亏枸杞都已经半干,被踩烂的大抵只要一斤摆布,丧失不大。
徐向晚看着院子里被打翻的枸杞盘一阵肉疼,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唉,刚看你家混乱,我们拦着小九没让他返来,先哭闹了一阵,现在睡着了。”陈大娘面色慈和,目光怜悯,没有半点瞧不起他们的模样。
徐秋怡也不晓得将徐向晚的话听出来没有,眼睛仿佛在看张氏,又仿佛没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作声音。
“对了,这是小九拾得的稻穗,怕有个五六斤,都给放篮子里了。你们从速把午餐吃了,小九在我们家只吃了半个包子就不吃了,恐怕醒了得饿,一会儿再给他吃点东西。”陈大娘把东西都放下,又到房里看了一眼堕入昏倒的张氏,劝了徐秋怡两句便分开了。
“你娘身材不好,我给你们捡了些鸡蛋来,你们先吃着,过些日子家里的鸡生了蛋,我再给你们送点儿。先说好了,不准和陈大娘客气!”陈大娘又让陈四郎将他手里提着的小篮子递给徐向晚,笑着说道。
正在徐向晚看着门前枸杞发楞的时候,隔壁陈大娘一手抱着小九,一手牵着陈四郎过来了。
“陈大娘,您坐。”徐向晚从速给陈大娘端来了东配房内独一的一张太师椅。
有空的话得再到山里去看看了,徐向晚暗道。
不过最让徐向晚担忧的倒不是徐秋怡的身材,而是她的精力。
“姐,你必然要抖擞起来,你如果有个甚么,我们如何办?”徐向晚看着徐秋怡死寂的目光,心下俄然一动。
“陈大娘,谁家的赋税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家也不轻易,还老是布施我们,这如何美意义。”徐向晚低垂着头,说话的鼻音有些重。
陈大娘家地步未几,但是一家人都结壮肯干,陈大叔和陈大郎手巧,常常编织些竹器到镇里卖,家里的日子比起徐家来好过了很多。
五郎也没感觉饿,便也点了点头。
徐秋怡上午的时候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不碍事。
小九被放在了张氏的床尾,皱着眉头睡得很不平稳,时不时还带着哭腔梦话两句:“不要带走我姐……姐……姐……娘……”
徐秋怡公然目光一闪。
张氏受了伤,看病抓药又是一笔钱,家里剩下的三十文,也不晓得够不敷。
“姐,你可别犯傻!你如果然有个好歹,我们这个家可真是完了。”徐向晚内心一慌,从速将徐秋怡抱入怀中,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你如果想不开,咱娘如何办?我如何办?小九如何办?我们是不是也得跟着你去?我们这个家谁都离不开谁。何况,就算你有啥事儿,又能有啥用?最多就是让上房那些人少赚点钱罢了。人只要活着,就有但愿!”
也好,如果现在就去卖的话,之前的工夫就算白搭了。
“你娘可还好?”陈大娘看了一眼冷冷僻清的东配房,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下暗叹了一口气。
还真让徐向晚蒙对了,这傻妞竟然想寻死?
看这气候,大抵另有个两三天枸杞便无能了。
陈大娘一贯对他们兄妹几个照顾颇多,明天的事情动静不小,他家就在隔壁,明显是早就获得了动静,可她的态度还是与以往普通无二,这让徐向晚很有些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