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蝶族教长向王族施礼的行动。

可让何子兮没想到的是,他们的步队没有直接赶往福临庵,而是转了个弯去了天女庙。

因为有定邦王奉上车的御寒用品,何子兮的身上这会儿另有些热乎气,可手指仍旧冰冷。

天女庙大殿正中,有一尊高大的青石雕天女神像,神像脸孔狰狞,穿戴蝶族服饰,裙摆上面暴露细弱有力的蛇尾。

当初董皇后活着时,没有带何子兮去插手过蝶族祭奠,可会奉告她小时候在蝶族的故事,就是从这些故事中,何子兮学会了很多德顺帝不肯意她学习的东西。

这鸡心刚挖出来,还嘀嗒着鲜血。

马车晃了晃,顿时要走却又停下了,然后就听柳毅过来传话。

然后见那几十个教长躬身侧立,一辆装潢豪华的极新马车从天女庙后院走了出来,车身上挂着红彤彤的绒布和金色的变体蝶文。

“怪不得皇后娘娘让我们筹办这类拉猪用的破马车,果然是班配。”

何子兮刚坐定,就听车外有两个寺人声音不小地“窃语”:“长公主真的出来了诶!还真是血缘不好,甚么处所都能容身。”

去祈福的步队仿佛街头耍猴的一样招摇过市,街上的百姓纷繁探头,看笑话一样。

那为甚么明天外公会带她来天女庙?外公不会不顾德顺帝的忌讳的!除非……

定邦王立即命人把暖被等御寒所需搬上马车。

何子兮接过装着鸡心的银盘,走到神像前单膝跪下,将银盘高举过甚,口中念叨着蝶族的咒语,然后起家,双手端着盘子,走到石像前的石皿旁,在石皿上刚正向画了三圈,又逆向画了三圈,然后把鸡心倒进了石皿里。

何子兮坐在车里差点笑出声来,耍这类小把戏,真是上不了台面。

又过了一柱香时候,马车终究解缆,车前车后都有被剃秃了的寺人暴露半个膀子,一个个都披着苦行僧的粗布法衣,每走八十一步就要跪下叩首,并且口中都要念着“阿弥陀佛”。

定邦王仍旧不说话。

因为间隔远,何子兮听得不逼真,接下来听到一阵健旺又熟谙的脚步声,脚步声在车边停下,定邦王董怀的声音传出去:“臣,董怀,护送长公主去往福临庵。”

“民宅”门口不知何时起堆积了几十号人,穿着打扮都是京师样貌,看面相,甚么血缘的人都有,从春秋上看,大多是丁壮,性别上看,男的女的都有。

何子兮在姿灵宫门口上车,程童和书玉带领姿灵宫世人膜拜送别何子兮。

何子兮又想了想,说:“另有女婢卫们需求的巫医和册本吧?”

祭奠结束,定邦王和何子兮并肩从天女庙走出来。

一旁的一个小寺人大胆站出来对定邦王说:“王爷,皇后娘娘叮咛了,公主是要去替秦国公主祈福,要心诚,不能到了庵堂还端着公主的繁华不放,会触怒菩萨。”

何子兮看着车前车后的这些“和尚”们,只感觉这回福临庵的名誉真要拿去扫地用了。

一个教长约莫带领五十余户,以此来计算,本日京师皈依蝶族天女的人数远超搬家至此的蝶族人数。

定邦王点头:“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必然要显出长公主的诚恳。”

何子兮内心一阵嘲笑,堂堂天女竟然局促如后宅怨妇。

车厢内里,就只是车厢,连一条长凳都没有,冷风飕飕地从车厢中间穿过,冷得好似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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