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中,周大海盘点着自家的人丁,他们一家逃上来不轻易,一个孩子是跛子,一个刚摔伤了膝盖,但幸亏家住最东头,离水源最远。
“不好……仿佛是大水!”
而周杨氏则愣愣的盯着已经成为一片汪洋的故里,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甚么都没了……”
统统人都沉浸在悲戚当中,青墨小小的身躯却站得直直的。她扒开挡住眼的乱发,一把抹掉脸上的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往水面上搜索着。
周大河神采惨白,缓慢的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最后朝着周大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七尺男儿,也“哇”的哭了出来,“大哥,娘……”
“我。”
周胡氏搂着孩子坐在地上瑟瑟颤栗,听到这话却不敢昂首。
青墨像是俄然想到甚么,回身钻进房间里,翻开床上的竹席,鄙人面垫着的稻草里一阵扒拉,将那支用碎布包了好几层的金钗拿出来揣进怀里,跟着蹬蹬蹬就往院子内里跑。
最惨的还是住在东头的那几家,当发觉灾害临头的时候,只跑出几步,便被卷了出来。
沉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只见周致林走过来,快速的脱掉已经湿透的外套,当即就要下水。
把鸡炖进锅里便没了甚么事,周亭便把装针线的篮子端到屋檐下坐着开端忙活,青墨也在内里蹲着玩,不时的进灶房添把火。
头顶上的滚雷霹雷隆的响过,面前俄然闪过一道盲眼的亮光,青墨吓得捂住双眼,紧跟着就听到“劈刹”一声巨响。
“快下大雨了,你往那里跑了?”看到青墨,他松了一大口气。
“这天看来不久就要下大雨了,我进山里打些柴。”周致林望着天说道。
有了前面的人带路,前面逃过来的乡亲也爬上了这个山丘。
乡亲们纷繁惊骇的大呼着面向他们逃过来,身后的房屋眨眼间便被淹没。
周致林点点头,便把她往家里拎。山里的气候本来就多变,时价夏季,有巨雷将树劈倒是常有的事,只是他不晓得方才有一个蠢才求神佩服的但愿阿谁雷劈到本身身上。
周致方手里摇着葵扇不断,懒洋洋的说:“你管她做甚么?”
好一会,她两腿一软坐了下去,抱着她的跛儿子放声大哭起来。
直被周亭瞪了两眼,他才不情不肯的起家,一瘸一拐朝院门外走去,却已经看不见青墨的身影了。
一家人冲出去一看,一眼望去的山谷拐角,猛兽般的大水哗啦冲过来,狠恶的拍在石壁上,转眼便朝着这边而来,固然打击力有所减弱,水流速率却仍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