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进屋来,屋子的仆人却悠然在榻上把玩着一个银质的鼻烟壶。
取出袖中的碧玉折扇,悄悄敲了敲她的脑袋,“还倒是甚么大事呢,本来是有人草率地弄丢了堂兄的爱宠啊,这可真是苦煞为兄了。”
隐月也不难堪于她,收回了扇子,取出一枚竹哨,放在唇间悄悄吹响。
东方卿瑶冷傲地轻呼一声,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心喜之意。
仆人,您下的究竟是甚么毒啊?!
木烨霖闻言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不过半掌大小的鼻烟壶,做工精美的银壶的外层镂空位描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之景,小巧的壶身悄悄地立在仆人白净的手掌上,在阳光中闪烁着清冷的银光。
木烨霖带着和顺含笑的脸庞上,现在一片肃容,分歧于卫七的防备,他只是悄悄地站住,乌黑若点墨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敞开的大门,各色思路被深深地埋进眼底。
看着避毒珠上更加浓烈的紫色斑纹,卫七的身子都已经开端绷紧了。
谁说的,银针能试毒的?!
不要说现在害了主上,这东方二少爷不会获得任何好处,就说真的有暗害之心,他的这位仆人又如何会使出这般无用的手腕。
隐月一样看着木烨霖缓缓加深了嘴边的笑意,放动手中的鼻烟壶,出声叮咛道:“上茶。”
抬手取青丝一缕,拂指而落,言道:“隐月一贯好客。”
“何事?”
木烨霖看着规复了碧绿光彩的避毒珠,将其重新挂回了腰间,一样拿起家边的杯盏,举至鼻前,轻嗅着淡淡茶香。
隐月:“呵呵~”
“呵呵。”木烨霖与隐月四目相对,望着对方眼中的一片深意,面上都笑得非常开颜。
“主若清和,客自良善。”端起杯盏,浅饮而品,“闻香而言,落棋相喝,主予客便,客敬主仁,实乃大善。”
“也不知是那边闯来的鹊鸟,竟与蓝儿斗到了一处。”东方卿瑶非常着恼地跺着脚,“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蓝儿的身影,寻遍了园中各处也没找着,也不知蓝儿现在如何了。”
隐月:“银壶解毒。”
终究能动的脸颊上,紧抿着的嘴角抽了抽,银啊,这是银啊!
隐月闻言,回身而望,笑之怡然:“茶香胜酒,进退淡然,客落而坐,雅,宾主相谈,合,客至,主自烹茶以待,极尽欢颜。”
“既然如此,那么不知这银壶又有何异处能被二少爷看在眼中。”
“哦,世上竟真的有这般奇异的物件。”隐月状似感慨地长吟一声,伸手取过之前搁置在旁的鼻烟壶,“三少的宝贝令隐月羡慕,与之一比这满屋的珍宝,都不过是一堆俗物罢了,思来想去,竟是只要这小小的鼻烟壶,还算得上身价,三少不防也为隐月掌一掌眼。”
“嗯。”隐月收起了之前一身的慵懒,坐起家来,对着一旁的木烨霖说道,“看来本日隐月这儿实在热烈。”
卫七……(主上、仆人,卫七在这儿……)
隐月见此只得让步道:“好好好,堂兄错了还不可,待会儿便好生补养它便是。”
“呵,不知三少为何立足?”隐月自榻上起家,任芍药为其清算衣衫。
“二少爷的茶,果然佳品。”
看着远去的杏衣少女,隐月伸手,令鹊鸟落于臂上,而后回身拜别,鹊鸟猩红的眼中红芒一闪,鸟喙中那条蠢蠢欲动的蛊虫,再次温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