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死死地盯着“陈清远”,声音凄厉地喊道:“你可敢掀起左边的衣袖一瞧?”
刘氏母子离了衙门,刘氏固然知而不举,但是念在她沉痾在身,又有悔过之行,终不过是罚了些银两,独一的隐患便是将来李秀才如果入仕,万一被小人揪住这事,定然会影响出息。
“捕头儿。”回过神来的李三看着面前的张望,张了张口,没了之前的打动,这时却实在说不出口。
“陈清远”突然一惊,寂然踉跄。
“荒诞!荒诞!这的确是一派胡言!”赵知县看动手中的状纸,气得浑身颤抖。
翻身上马,摸着怀中的公文,张望眼中煞气闪现,当他接过这份即将送往学政手中的公文时,他就晓得陈清远完了。
“有事便当索地说了,这是做给谁看呢!”
“陈清远”心中仓惶,仓促一观,回道:“门生未曾有幸识得大人。”
“去请木三少过来。”
“门生自感不敷,习武强身罢了。”
这声厉喝唤醒了李三被肝火冲昏了的神智,只听他沙哑地唤了张扬望,而后便直挺挺地向着地上跪去。
张望回过神来,看着李三,嘴角上勾,眼中倒是如何也遮不了的厉色:“李三你且放心,如果我所想无误,那么,大人怕是也不会再认这位好半子了。”
“捕头儿?”
“是,部属这就前去,望大人保重。”
张望拍着李三的肩膀,哈哈大笑:“方褚认罪了。”
“陈清远”神采一惊,赶紧辩白:“禀大人,那张氏幼女实乃是得病而亡,此二人纯属一派胡言。”
张望隐晦地勾起嘴角,面上一派正色,道:“回大人,陈清远自幼居住的院子已经在陈师爷返来后不久,失火烧毁了。”
“陈清远”心虚之下话一出口就知要遭,果不其然不管是赵知县还是学政都已经面带愠色。
刘氏含泪点了点头,再说不出其他。
直到被人带上了公堂,他还犹自有些懵懂,错愕地看着面沉如水的赵知县,张口唤道:“岳父……”
“啊?”李三茫然一瞬,而后才反应过来“方褚”该当就是陈师爷的真名了。
“陈清远自有体弱,吾观汝会武?”
学政拿出一卷文书:“此乃陈清远院试时的答卷,其双手能书,笔迹清逸,汝可敢当堂留下笔墨?”
赵知县一怔,冷静闭上了眼睛,世上哪有这般刚巧之事,罢了。
而那被投入大牢的方褚也在顷刻失神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继而了无活力的伸直在角落。
……
凝眉深思的张望,偶尔昂首瞥见满脸乌青,浑身煞气的李三,蓦地一惊,大步拦在李三的身前,一把扣上他的肩膀,李三吃惊反手便是一拳,幸亏张望技艺不错,及时退开身去,看着李三双目赤红,立时沉声喝道:“李三!”
……
“陈清远”神采轻视地看了眼李三,“好笑,先前说是小内行上有伤,现在你又道小生脚上有恙,尔等这一家子当真是好笑至极。”
“威武!”惊堂木一响,堂威立起。
既然陈清远的尸骨呈现在河滩之上,那么插手院试的定然是陈清远本人,即便“陈清远”能烧了统统的笔墨,但是省府的檀卷中,却还是保有着陈清远实在的笔迹。
“可有实据?”
“谢大人。”李三站起家来,尽是恨意地望着“陈清远”,“你到是当真生了张利嘴。”见他眼中的讽刺,李三不由目泛红丝,“你既然起了假扮的心机,那么我那表弟的的特性你定也一并验看了清楚,怎的不脱下鞋履,一证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