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陈清远”被这声惊得额际见汗,此时方知大事不妙。
“陈清远”心虚之下话一出口就知要遭,果不其然不管是赵知县还是学政都已经面带愠色。
“门生自感不敷,习武强身罢了。”
“陈清远”侧目,只见被传唤而来的被告并非是本身走来的,两名差役将一名老妇人就着竹椅台上了公堂,她的身边跟着一名青年,老妇人面如干枯陈清远一时辩白不得,但是那青年陈清远倒是有印象的,恰是曾请教于他的李姓少年。
“陈清远”神采轻视地看了眼李三,“好笑,先前说是小内行上有伤,现在你又道小生脚上有恙,尔等这一家子当真是好笑至极。”
赵知县醒了醒神,有些有力地摆了摆手:“你去吧。”
刘氏闻言一滞,而后扣紧了身下的竹椅:“你且掀了衣袖,而后我就是一头撞死在柱上也能瞑目。”
“莫非不是?”
“陈清远自有体弱,吾观汝会武?”
“奴婢在。”
“是大人。”李三深吸了口气,“小人的表弟幼年于双亲外出之时,不幸糟了匪患,小人的姑姑、姑父不幸双双罹难,而表弟随幸运被人救起,却被伤了右足,缺了一趾,有县中大夫为证。而那骸骨起出以后,在他的身下另有一些碎物,此中有半截玉簪。”
……
张望浑然不觉赵知县的肝火,安然自如地出声说道:“究竟俱在,部属不敢欺瞒大人。”
“堂下何人?”学政看着气味奄奄的老妇人,倒并未执意令其跪着回话,“有何委曲?”
“陈清远双手都可执笔,且笔迹普通无二,据李三所述却与陈师爷的笔迹不甚不异。”
凝眉深思的张望,偶尔昂首瞥见满脸乌青,浑身煞气的李三,蓦地一惊,大步拦在李三的身前,一把扣上他的肩膀,李三吃惊反手便是一拳,幸亏张望技艺不错,及时退开身去,看着李三双目赤红,立时沉声喝道:“李三!”
“门生于院试之时,偶尔闻之,继而难忘。”
“陈清远”自知那日因着事发俄然在张望处露了陈迹,以后几日倒是也不敢再做多余之事,因为心中有鬼,就连探听清楚了木烨霖的身份,也不敢前去交结攀附这位武林公子,却不知他所极力坦白的本相,早已在阴差阳错之下被张望查出了陈迹。
“陈清远”心中仓惶,仓促一观,回道:“门生未曾有幸识得大人。”
刘氏母子离了衙门,刘氏固然知而不举,但是念在她沉痾在身,又有悔过之行,终不过是罚了些银两,独一的隐患便是将来李秀才如果入仕,万一被小人揪住这事,定然会影响出息。
“陈清远”突然一惊,寂然踉跄。
“去请木三少过来。”
“荒诞!荒诞!这的确是一派胡言!”赵知县看动手中的状纸,气得浑身颤抖。
“谢大人。”李三站起家来,尽是恨意地望着“陈清远”,“你到是当真生了张利嘴。”见他眼中的讽刺,李三不由目泛红丝,“你既然起了假扮的心机,那么我那表弟的的特性你定也一并验看了清楚,怎的不脱下鞋履,一证明净?”
而那被投入大牢的方褚也在顷刻失神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继而了无活力的伸直在角落。
说着李三再度看向“陈清远”:“你只当它是破裂之物,却不知它乃是姑父当年的加冠之礼,一向被表弟珍而重之,待之犹若珍宝,你如果陈清远,又怎会舍了它?你若真是陈清远,它又如何会随了那尸骨一同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