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立马就惊叫了起来，“你到底发挥了甚么邪术！”
是而都无需吃力去找，玉无裳只瞧一眼目光便锁定了那盏灯。
灯灵忙回道：“是我的仆人！”
“就是，就是紫桑程家的二公子！”
小妖还是没反应。
小妖知她不是好惹的，便只趴在灯沿上装死不吭声儿，方才那放肆气势现下半分也没有了。
只是之前本想与她成为朋友而不是主从干系，成果她在小程府那夜从魂飞魄散的紧急关头转了圈儿返来，就全都白搭了。
玉无裳毫不踌躇的又将他按回灯油中去了。
本来这力度也不大，这灯又是由骨头制成，这一扔底子就不碍事。但不知怎地，只听“咔嗒”一声脆响，这盏颇操心力方能制成的血骨灯，竟如许滚落在她的脚边碎成了两半，连里边盛满的灯油都洒了一地。
入目只见这间祠堂也平常的很，因着这个镇子实在不大的原因，即便供奉很多瞧着香火颇盛，却也只要一间屋子，一目四顾了然。
玉无裳等了半晌没见回应，倒是不疾不徐的道：“也罢，反正我便是来破这个局的。这盏灯实在是太碍眼了，我这便将它摔碎吧。”
这确切是血骨灯，玉无裳才走近便闻到一股冲人血腥味扑鼻而来，她忍了忍才没有抬手掩鼻，只屏住了呼吸，凝神去看。
桌案之上供奉的灯盏虽多，但现在亮着的，便只要那一盏。
梧桐抱着程明臻在门前停下脚步，翠珑固然不敢靠近，但她远远的跟着倒也还在张望。
屋内肯定空无一人，只要那数不清的灵位与香烛供奉，以及在黑夜下撕破暗中的合座烛光。但最为奇特的是，那声声撕心裂肺的“着火了！着火了！”竟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玉无裳也不再与他啰嗦，伸手便将那灯拿起来，顺手掷在了地上。
玉无裳不由心道，关头时候就是不能太客气了，不耍些小手腕，就得迟误事儿些。
瞧着这盏灯应当不会是封住程清歌灵魂的那盏，在幻景中所见如若程方海所言不虚的话，这灯应由白沁柔的骨头制成。
她缓缓道破了小妖的这点儿谨慎机，还是笑眯眯的问道：“我说的可都对？”
而白沁柔身为扶风白家的大蜜斯，固然修为不算太高，但金丹已然炼成，也算是半个仙门中人了。
玉无裳想了想，在香炉中抽出一根烧得快完了的香折下细条木，将那小妖给捞了起来。
那小妖、不，现在应当称之为灯灵了，到底是很有城府的邪祟，很快便完整的服软了，告饶道：“还望大人恕罪！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被马尿糊了眼才想打大人的主张！还望大人念在小的这是初犯，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口口声声嚷嚷着“着火了”的声音也是从那盏灯里传出来的。
她的骨头不至于如此暗沉腐朽，该当莹白华润才是。就算她遭亲夫暗害是带着痛恨而死的，那样白骨大要应当镀着一层泛黑的怨念，而不是森森邪气。
本来一向都在聒噪个不断的声音不是灯收回的，而是在灯盏当中落入了一只小飞虫，大抵是闻见血味没头没脑的冲上去想尝个鲜儿，没想到却被灯油黏住，死活都飞不起来了。
玉无裳蹲下身来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不然我要弄死你，可比砸碎这盏灯更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