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自称王包子的白T恤大汉看看他身上只要一个口袋的土黄色僧衣,伸手朝胀鼓鼓褡裢一指。
真是个贫苦的削发人,他们可就有点没体例了。
“车灯三千,补漆起码五千。”穿黑T恤的大汉对着藏空的鼻孔直喷气,“看在你是个削发人份上,零头五百就不要了,赔我们一万五,这事儿就此揭过。”
看看拿着钱消逝在屋子大门的农家仆人,王包子哼哼两声,高低打量畏畏缩缩的藏空一阵,这才拿出一根烟点上,说:“看你长得挺高大的,真是个和尚?”
“苦啊……”藏空眉开眼笑的抱怨一声,就要走过一户农家大门。
屁股刚坐稳,藏空就忍不住赞叹起来:“好舒畅的坐位,比寺里的凳子舒畅太多了。”
“练过。”藏空点点头,“山上有一大片空位,我每天都练武,甚么达摩拳形意掌我都会。”
“没钱?”白T恤大汉刹时目露凶光,左脸三寸长的疤痕如蜈蚣般涨起来,“我王包子的帐向来没人敢赖。”
藏空吓了一跳,对浑身世故腻亮的大黑狗愤怒的瞪了一眼,俄然调皮心大起,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举起拳头对着黑狗也大大的“汪汪”两声。
大黑狗吓得回身就逃,眨眼间就蹿出好几米,眼看就要被刚好驶过来的一辆红色越野车碾压。
“大哥,他没扯谎,的确没甚么钱。”黑T恤大汉捏着褡裢,对王包子说。
“和尚不都很有钱的吗?!”黑衣T恤大汉猜疑的看着藏空。
黑T恤大汉把褡裢丢到车头,上前一步对着藏空的脸就是一拳冲出。
天上的太阳还是热烈,藏空翻来覆去的哼着女人是老虎持续向前。对风行曲他可窘蹙得很,这歌还是前几年跟师兄下山听镇上商店大喇叭学会的,除此以外他脑筋里满是佛经佛曲。
没有收集,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这就是他十五年的山上糊口。
昨晚在蟠龙山护林员家借宿了一宿,固然睡得不太好,但并无毛病他现在跟着靠近龙渡镇的脚步而逐步高涨的下凡镇静。
黑T恤大汉绕着藏空转了一圈,俄然对王包子说:“大哥,看他高高壮壮的,应当也有一把力量,场子里缺人,不如让他看场子抵债吧。”
“我真是个和尚。”藏空冒死点头,“我是蟠龙山蟠龙寺的,从小就削发。”
大汉出拳快,藏空更快,左手一翻一抓就搭上大汉手腕,悄悄的一晃一拉,就把大汉高壮的身躯引向右边,踉踉跄跄收不住脚向他身后冲去。
把钱数给农家仆人,俩大汉看着破裂的左前大灯和刮擦了一大片的车身,心头更加火起,对着藏空又是一顿喷,然后才说:“小秃顶,要不是你傻逼跟狗过不去,我也不消赔钱,车也不会坏。这都是因你而起,方才那七千五百块,加我车子的维修费,你他妈全要给我吐出来。”
王包子双眼一亮,对藏空说:“你练过武功吗?”
有一次在徒弟面前哼了这歌,还被狠狠怒斥了一顿。
藏空这下真傻了,看看院墙缺口和破裂的车灯,呐呐的说:“那要多少钱?”
吵吵嚷嚷一阵,在农家仆人两口儿拿出锄头柴刀以后,越野车下来的两个三十来岁壮硕男人终究让步,赔了他们七千多块钱。
“我真的没钱啊。”藏空差点哭出来,一下山就惹上这么档子事情,如果被徒弟晓得那不得被打死,“我身上只要两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