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抚上面前的玄色铠甲,细心着每个角角落落,似是抚着的是一件希世珍品。
“好。”她身边的骆启霖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柔声应到。
缓缓切近她后背,从身后将她一把扣进怀中,和她一同看着那件玄色铠甲:“颜儿,难过要哭出来,你不是一小我,你另有我。”
手一一轻抚过桌柜几面,桌上还放着的桃木梳篦,已生了些许铜锈的铜镜,仿佛在镜中看到了阿谁对她暖和笑着的慈爱女人。
骆启霖看了眼那牌匾后,深眸一向落在身边的女人脸上,她看似安静,但那双眸里已流转过的千百种情感终是没能瞒过他的眼。
步子更急。
独一让她欣喜的是,她一家本来住的那栋楼阁未曾变过,许是新来的人忌讳,又不敢等闲拆了那屋子,怕她一家冤魂来索命,以是那楼阁无缺无损,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
她再追,“王爷。”
她闲来无事最爱逛的那所刘家兵器铺,刘大哥还是光着膀子,大吼着一锤一锤砸在炼炉中刚钳出的火红的兵器上。
独一没有变动的是沈傲伉俪生前住的屋子,苑苑只命人把屋内一什一物擦洗洁净,统统还保有她父母活着时的模样。
她最喜好的那家李记烧饼店,李大娘万年稳定的驯良笑容还是她走前的阿谁模样。
心,已经酸涩得无处安设,只恨不能挖出来奉到他面前。
伸臂搂过她腰,“颜儿,出来吧。”
段逸尘看了苑苑一阵,昂首看向她看着的那牌匾。
“吧嗒、吧嗒……”滚烫的泪滴在他拥着她的手背上,灼得他手将她更加紧扣。
看着他单独走远的背影愣了阵,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如何说变就变?她不想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还跟他闹得不欢而散。
骆启霖一听她的话却皱了眉。甚么叫听他的?还慎重其事的谢他。王爷长王爷短的,又把他们的身份计算得这么清楚。
“我们就住这吧。”
他的话让她双手紧紧揪住他腰后的衣衿。不,你不明白,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会让你恨透我,只怕永久也不会谅解我了。
“吱呀”一声,排闼而入,灰尘也被这排闼声惊得蓦地四散,“咳咳……”苑苑被入鼻的灰尘呛得一阵轻咳,眼也似被这突溅开的灰尘蒙住,眼眶突的一红。
肝火渐炙,腰身却被人勾了一把,温润的声音在耳边轻柔拂过:“好了,去看看住哪间屋子。你再看也不能把它们都看归去。”
在房中缓缓踱步,骆启霖随在她身后,知她此时必是记念父母的。
“夜,你也要记着,颜儿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你。”她痛苦的闷哼声从他胸前传出。
满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浓厚的脂粉气让人只觉是到了莺歌漫舞的烟花场合,仿佛恐怕人不晓得这里曾是如何的活色生香。
……
唇角自嘲的落下,呵,统统不过是她的幻象罢了。
她最喜好的那家酒楼:珍宝楼,还还是,内里的美酒好菜还是让人趋之若骛。
前面的人步子又急了些。
他一心打算他们的将来,她却要将他们的将来亲手安葬。
骆启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抚着那件铠甲久久未动,心下也随之酸涩。沈老将军一代良将,三朝虔诚,却冤死在皇权的明争暗夺下。
不觉就朝镜中人勾起了唇,还未完整扬起,镜中的女人就已缓缓淡去,最后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