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素踌躇了一下,道:“那就随你的意吧。我只是感觉,这家不像是蜀商……不像是个端庄做买卖的贩子。我略算了算,如果他家一向如许运营船只,都一定能赚出船工的人为来。我们来时坐的那船,可不是空了一半不足?如果官船空这么多,也要在底层兼运货色的。这世上,杀头的买卖有人干,赔钱的买卖无人做……除非,这家渡司本来就不是为了赢利。若说想把别家挤垮了再涨价吧,水运上除了他家就是官船了,本来也没有别家。他总不能感觉,凭他们能把漕运衙门挤垮了,让朝廷不设官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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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毓坊贩子整齐,房屋轩敞,几近没有民房,也无酒坊茶馆青楼等开门停业,一条主街上多数都是当铺、钱庄和大商肆。纨素走在街上,见左边三层小楼,门脸宽广的是一家钱庄,牌匾写着“瑞雪钱庄”四个大字,笔迹龙飞凤舞,不知是哪一起的大书法家所题。右边直冲着瑞雪钱庄大门,倒是江南镖局的一处罚局,一样是楼房高大,排面实足。门口竖着旗杆,挂着黑底的镖旗,镖旗上用金线绣一条鼍龙图象,张牙舞爪,是江南镖局的标记。纨素见了,有些惊奇,心下思忖:“江南镖局已开到了京里,这事倒并不出奇。凡有水路中转之地,都是江南镖局押镖的范围……但这财毓坊,当年但是不会准予这些持刀带剑的武人进驻的。朝廷一贯对洛京东北城束缚极严,六部衙门多在这四周各坊,巡防营对此地更是一日六巡。短短十几年间,财毓坊竟已答应开镖局了?”当下不动声色,只在心底留意。
次日一早,奚笪早夙起家,要去懿德渠船埠上问船票。纨素也起的很早,倚在本身客房的门口,等奚笪出门时,叮嘱他道:“你先问问官船有没偶然候合适的。阿谁天末渡司……能够抄时候表返来,我们返来再筹议。尽量先不要跟他们的人说话。”
此人名叫程惜衍,恰是离恨天设在洛京的暗桩的卖力人。她本年三十七岁,但看面貌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也是离恨天内门的端庄弟子,和纨素平辈。
寒鸦楼之以是叫寒鸦楼,是纨素的师祖起的名字,本来出自辛弃疾的一首《鹧鸪天》:“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和顺。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由此将“离恨”与“寒鸦”勾连起来,但干系并不紧密,很难被人遐想到二者之间的干系。
奚笪奇道:“这是为甚么?我们来这一起,不都是坐天末渡司的船?我瞧他们的船都保护得很好,舱房也不错,航程安排得也合适,中间需求换船的次数比官船少多了。我还说此次先到天末渡司问问呢。”
纨素道:“以是就说你先别跟他们多说,看好了时候表,我们返来再筹议。实在不管这个天末渡司是甚么路数,都不与我们浅显船客相干……但是我明天要去离恨天在洛京的暗桩去问点动静。恰好我都问一问,我们再做筹算不迟。”
奚笪应了,下楼出门去了。纨素过了半晌也出门,向北过了洛水,往上东门边上的财毓坊去。
那女子欣喜笑道:“纨素?此次是你下山?我原还觉得会是灵微师叔来了。”纨素喊一声“程师姐”,赧然笑道:“师父尘缘已断,在人间了无牵挂。她把这一甲子一次的下山机遇让与我,让我报我的家仇……齐家那些事,程师姐你也是帮我查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