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笪皱眉道:“虚空先是反对出错，厥后又远远拂出一掌，似是中了甚么粗浅的摄心法门，对视野内的间隔判定出了题目。但昆仑弟子反而做出中掌的模样……这我不太懂。或许虚空确切内力惊人，掌风可及远处吧。”
乔留骇然道:“十几岁的小和尚，已练出可外化的无形内劲，且竟能及如此之远？这类事，只怕德谦大师本身都不成。此子是甚么来头？”
纨素闻声，身边乔留倒吸一口冷气，转眼又惊诧道:“这是？”再看去时，莫成毅神采寂然，如临大敌，长剑已交至左手，剑尖向下，身形已退开一丈不足。攻守之势已完整翻转，虚空一拳一掌，伴着脚下急趋之势，正在追击那昆仑弟子。他每一掌挥出都携着破空之声，脱手如电，劈面的莫成毅则一力趋避，显出了年青弟子中颇少见的轻功功底，但一时也未寻到机遇再出剑打击。转眼虚空已挥出十几掌，虽未碰到他分毫，但到处指导着他趋避的方向，垂垂两人皆逼近了比武台的西北角。莫成毅再要以轻功躲闪，若在空中中一掌，就有落出雕栏，被算作败局的风险了。
却未料虚空待人接物虽木讷些，武学上却很有巧思，且反应皆出天然，几近不需思考的时候。他用心放开佛门，等对方剑招将近用老，难以再变实为虚之时，剑尖已入臂围以后，间不容发之间，双掌一错，以双掌手腕骨节磕碰剑面，劲力一吐，长剑剧震，几欲断折。莫成毅临时机变，刹时右手放开长剑，任其震惊。因剑柄处卸了力道，剑刃反得保全。虚空的比武经历毕竟皆出于寺内，不常与用剑的仇敌对战，因此反应不及时，未再错开双掌，拗断长剑，只伸右手去抓剑柄。莫成毅见机得快，矮身贴地一冲，右手向虚空去捞剑的右肘猛推一下，左手在间不容发之间，竟又捞回了本身的剑，也不及换手，当即远远趋避，迟延时候。
纨素向台上望去，只见那昆仑弟子莫成毅，仿佛是急于洗刷方才输了一局的热诚，倒提长剑，施礼以后，便先进招，剑势直接自右下而上，全走斜势，剑尖指向虚空在身前摆开架式的左掌掌心，恰是昆仑派“飞瀑剑法”的一招“鱼衔梅”。虚空的回应则看不出甚么端庄招数。他将左掌微举高些，反让开了胸口佛门。如此反应，大违常理。
纨素惊奇地望他一眼，没有答话。现在台上，那莫成毅只是一味趋避，不再脱手。虚空将他垂垂逼到台角，脱手方向却垂垂不再精确。观者见了，皆感觉他怕是体力已尽。又出空了二十数拳掌以后，虚空身形一侧，竟暴露偌大一个空档，莫成毅不管是想要借机抢攻，还是改换趋避的方向，这都是极好的机遇。观者皆面前一亮。
奚如松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他冷冷道:“这类事你也肯信!我瞧着不过是两边儿合演一场戏码，替德谦法师捧个门徒出来罢了。只怕接下来少林门中，就要有变动了。”他又向奚笪道:“笪儿，你解释一下，你刚才说这些孩子们真遇见事，都是插标卖首，是甚么意义？”他这会儿对奚笪倒驯良起来，语气里并无责备他浮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