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笪出门后，约摸过了两刻钟工夫，堆栈房间的门敲响了。纨素开了门，便见店小二拿托盘先送了茶壶和两个杯子来，道：“客人略敞一会门，小的给两位送午食来。”环顾四周，见奚笪不在，又问道：“要现在送么？还是略晚些的好？”纨素道：“小二哥先站住，我有点事想要探听。”便摸出一块约莫二两重的碎银来，放在桌上。那小二见了，眉花眼笑，打了个躬，把银子拾在手里，极顺溜地塞到袖中，又转过身去，先把客房的门关上了。他回过甚来，点头哈腰，极上道地问：“客人想要问些甚么？”纨素道：“无妨坐下说话。”那小二便又开门出去，少顷搬了个低矮木凳过来，矮了身子坐下，也并不抬眼望向纨素。
两人在房中放下行李，奚笪先问道：“我们想个甚么体例，得先去看看能不能探个监？”纨素点头，忧心道：“得先找小我问问，明日要被处决的犯人现在是关在那边的？依着本朝律法，犯人临刑之前三日内，皆应挪到天牢中的死囚监狱，并可在此欢迎亲眷探视。但此次环境又有分歧，若朝廷以为被处决的人犯会胡说话，戳穿本相，也不见得会照本来端方行事。”奚笪想了想，道：“你在房里等一会，待伴计送菜来时，无妨问问他有没有动静。我出去略逛一逛，最多一个时候就返来。”纨素晓得他的意义是要用摄心大法去刺探动静了，心中有些忧愁，但时候紧急，也没法瞻前顾后，再想个万全之计出来，便点了点头，道：“你本身谨慎些。”
纨素听奚笪一句答话皆无，便转头看他，只见他一脸惶然无助之态，一时又想起昨夜他犯病不适的景象，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见得真要为这些闲事生你的气。你来坐，我们一起看看姜观主都给我写了些甚么线索？”半晌，奚笪略松了口气，点头道：“你先本身看一会，我先去问问船家早晨有甚么菜式。”两人遂不再提及方才的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