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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官员“夜饮”，对孙如峰来讲是常有的事，总要醒着点神，及时在本身真正有醉意之前，显现出已经喝高了的模样——何况本日是有闲事要谈。纨素却还是第一次。她一脸冷酷，答话安静而坦直，对敬酒也是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以后，不管是京兆尹梁成、京兆少尹凌阙，还是被叫来陪客的几个初级官吏都有惊奇之色。孙如峰用心提示她少饮些，但细谛听来，她酒固然喝了很多，说话时还是层次清楚，滴水不漏，非常谨慎，并没说出半点不该说的话来。她乃至还借着半分酒意，要到了京兆尹的亲口答应，答应她次日下午便可跟着那几家收尸的人一起接走“姜缈”和“怀梦”的尸首。孙如峰遂按下心中疑虑，并不作声，只看她又自提了一个酒（注：山东人大抵懂这个，提个酒就是站起家致辞，提起一个喝酒的由头），敬了满桌官吏一圈。比及夜深，几位陪客里有人已钻了桌子，那位梁大人也醉醺醺的，倒还记得要派马车把两人送归去的时候，固然宾主尽欢，但她乃至还没说过本身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呢。孙如峰在一旁悄悄纳罕。
到了院里，纨素坐到井栏上，孙如峰在一旁站着，问道：“你们一起从庐州来，都这么扮作伉俪，我原觉得……”纨素眼神略飘了一飘，叹道：“原觉得甚么？我情愿哄着他点，这倒也是有的。他病建议来有点太……唉。离恨天固然有些治病的方剂传下来，但究竟还是芥蒂最难医。”孙如峰内心不信，接着问道：“莫非离恨天戒律是不准弟子结婚的么？”纨素不测埠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离恨天常例上是充公过男弟子的。你再想想离恨天弟子每隔一甲子才气够出世三年这类端方……若不能长相厮守，又何需求多一趟折腾？我师祖便是……”她虽有些醉意，毕竟没到那种程度，就此截住话头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