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兴儿肯定地点头道：“这个没有。禁军行动还算端方，看模样也并不是去抄家的。齐家当时固然举家尽没，但故乡属中另有亲戚守着祭田……那片别院固然烧毁，但如有些浮财剩下来，天然也要偿还齐家属里，禁军不敢随便搜刮。我在林中只见到他们搬尸身，没见他们拿院里任何东西出来。”
齐兴儿方才说到齐修的死，齐家的毁灭，始终情感冲动，眼泪流个不住。但现在被纨素问到本身身上，他却只是轻描淡写，挥挥手，苦笑道：“没甚么……当时家里出过后，我想着那封密旨还在我身上，我若被抓住事小，若失了这独一能证明老爷无罪的证据事大……就深居简出，在燕萍家里躲了一些光阴。”
纨素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感谢兴叔奉告我这些……”她停一停，俄然问道：“兴叔你的腿是如何回事？我记得祖父当时候常夸你文章做的有灵气……这么些年畴昔了，我还觉得，你应当已经科举入仕了？”
直到回了堆栈房间坐定，奚笪才长出一口气，道：“你家的这位忠仆，这些年是受了多少苦!他不感觉本身苦，我看着都感觉难受得紧。”
“过了大抵一个月吧，燕萍到一家翰林家里洗衣服，说见了邸报下来了，老爷无罪，齐家无罪……说朝廷要厚葬老爷，还要依先帝当初的意义，还是让老爷配享先帝庙庭。我觉得事情有了转机，觉得皇上筹算替老爷昭雪……我写了一纸状子出来，想递到登闻鼓院去。当时我也留了个心眼，没有提安王的案子，只说求朝廷细心查访齐家几十口人在别院被刺客灭门之事，还齐家一个公道。”齐兴儿摇点头，感喟道：“到底当时还是年青……登闻鼓院的官员刚被老爷挨个停职检查了一遍，哪会在乎齐家的案子？也或者，他们早就收到了别的的号令……总之，他们劈面说的好听，夸我是忠仆，又问了我的住址，承诺状子递上去后，只要有了动静，就派人去告诉我……”
齐兴儿苦笑道：“另有甚么厥后？当日下午我往回走时，便被惊马踢断了左腿。若非当时街边有个带剑的江湖少侠，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我性命早已无存了。那少侠筹算送我去医馆，但我当时内心想着，白日递了状子，下午就遭了惊马……既然如许，我留了燕萍在归仁坊的住处，只怕就是害了她了。我只说没钱医治，求那少侠把我送回家去……那少侠走后，我们两口儿带着虹儿……哦，就是燕萍从故乡带来的女儿。我们一家三口问邻居借了辆马车，就连夜搬到这懿德坊来了。此地都是穷户居住，官府登记不严，我们在这藏着，倒确切没再出甚么事。只是当时怕露了形迹，不敢请大夫，倒把这腿迟误了。既然成了瘸子，天然也不敢再想科举的事……等着风声畴昔了，我就替书坊偶尔抄抄书。燕萍则仍然出去替人浆洗度日。厥后，虹儿出嫁了，这院里就剩下了我们老公母俩，自过自的日子。”他挥一挥手，神采又轻松起来，道：“四蜜斯何必担忧这个？我们这日子，这不是过得也挺好？燕萍是个无能的，你看我们这小院子里清算很多洁净整齐。”
齐兴儿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儿，道：“仿佛没有……但小少爷当时才两岁多吧？我那天早上到别院时，禁军已从别院里往外抬了一会儿尸身了。院外一地都排的满满的……若说两岁的孩子尸首，那么小小的一团，我也没信心我能看得见……毕竟当时候，我也不敢靠近，是躲在树林里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