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素道:“她自辜云下山后传了恶名以后,就已将毒功传承,尽皆毁去。她所肯拿出来的武学秘笈,只是使扁担长兵的一本《古今愁》罢了。但这套武学固然精微奇妙,但在江湖上没甚么名声,反而只看名字,倒像是本话本,不像个武功秘笈。江湖上用扁担负兵刃的,恐怕更是只此一家……照两边所商定的,赏格三年无人接榜,赏格的武功秘笈归本派统统,财物用于在她故里恩赐贫民。本派答允她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她的要求,就是杀当年的阿谁小和尚‘德真’……替她门徒报了此仇。”
纨素笑道:“何至于如许罚?李掌门,您的孙女胆略是真不错,马甘也确切沉稳。她两人在林中躲着偷听,见那伏牛派掌门耿烈突然逃脱,竟还能替我补上一剑,取了那人道命,真是豪杰出少年。”
秦如烟长老接口道:“伏牛派此次几近是倾巢出动,伏牛五老全都来了不说,光浅显弟子就来了三百多人。形意派本门全算上不过百余人……我派若向形意派乞助,反而害得他们难堪。何况形意派现在投了朝廷,江湖纷争,还是少参与些为好。”
张萦道:“如何会?青竹客的毒功,江湖着名。她的传承怎会没人想要?就算要照顾青竹婆婆……”她踌躇了一下,道:“王谢朴重弟子,天然不肯。但总会有人情愿的。”
几人客气过了几轮,各饮了几杯。出云派诸人几次施礼伸谢,终究把奚笪给谢得不安闲了起来,用目光向纨素求援。宿真见了,在一旁笑道:“掌门师叔,张师叔,秦婆婆……我们别这么客气了,奚公子都不安闲了。”纨素也打岔,提起了昨晚林中的两个小弟子。
李俨有些难堪,道:“我派与少林派、形意派都没甚么友情,派宿真去少林寺求援,一是因为伏牛五老皆是当年叛出少林寺的弟子,我们当时想着,把此事奉告少林,划一于把伏牛五老做的恶事递到少林派手里……三十余年前,朝廷势强,他们不便在洛京四周大张旗鼓搜捕,不得已吃了这个哑巴亏。现在他们若还想着清理流派,这也是个绝佳借口……从这个角度看,也许少林情愿前来互助一二。至于形意派……”
张萦见宿真眼圈红红的,用心接口打趣道:“宿真在我们门中夙来不持戒的。她呀,最爱吃肉,特别是爱吃鸡肉。甚么葱姜蒜韭菜,更是一概不戒。她小时候,每年将近过年,我们轮番送她回重霄观的时候,她就来专门磨那年卖力送她的人,求人家不准说漏了嘴,不止不能说她在门内胡吃海塞,还不能奉告她怀梦师姐她学了技艺……等着年后返来,又说嘴里要淡出鸟来了,去磨掌厨的秦婶去给她弄肉吃。”宿真从速收了泪,斟一杯酒,起家离席来灌张萦,笑道:“张师叔,揭我老底不太好吧?来来来,这你得喝一杯。”桌上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