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婶从厕所出来,提上了裤腰,扭身看到了两只猫,母猫在前面蹬蹬腿儿,公猫在前面躬躬腰,老太太一看生了气,脱下布鞋去打猫。
好几次差点死掉,是家里标致的媳妇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脚下的布鞋穿不住,手上的顶针几里咣当。半夜起来上厕所,不平桌子就得扶墙。
栓子叔走一日她就墙上画一道,男人走两天道就成双。栓子叔走了十年整,横三竖四她画满了墙……
可狗蛋底子没有躲闪,心说你砍吧,挨你一刀,换你一个媳妇,这笔买卖还是划算。
看到狗蛋,二毛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痛骂一声:“我喝你娘个鸡毛!抢我媳妇,要你的狗命!”
二毛真的返来了,这小子在内里流浪了不到一年,混得不咋样,衣衫褴褛,是讨着饭返来的。
实在他也挺难堪的,一边是本家兄弟,一边是好火伴好哥们,帮谁也不好。
来到奶奶庙的铁栅栏门前,二毛抬脚咣当咣当去踹门。一边踹一边骂:“狗曰的狗蛋,你给老子出来!还我的媳妇,还俺的小丽!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身子一扭,把他甩开了,抬手一指他的鼻子:“是兄弟你就别跟过来,要不然连你一块揍!我晓得你跟二毛是本家,想包庇他,今后就不是我杨初九的兄弟!”
他出门一年,每天在想她,想她想得度日如年。
栓子婶啊,泪汪汪,想男人想得她脸都焦黄,三天吃不下一碗饭,两天喝不下半碗汤。瘦得她前腔贴后腔。
做梦也想不到小丽会跟狗蛋走,怪不恰当初狗蛋那小子每天来俺家,坐断板凳,熬干灯油。本来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垂涎小丽的美色好久了。
栓子婶说:“你返来娘就有盼头了,真的有盼头了。”
狗蛋在哪儿切咸菜,俩人捏捏手,碰碰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还在哪儿勾勾搭搭。
好好的媳妇,咋返来就没了呢?他立即抓住了娘的手,问道:“娘,奉告我,她跟谁走了,那野男人是谁?”
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按说这小子惊骇杨初九,不该这么快返来啊?
二毛问:“那他俩现在哪儿?”
正在哪儿亲呢,俄然不好了,内里的院门几近被人踹散架。
二毛愤恚以极,猛地冲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大喝一声:“我把这小子砍了!将小丽抢返来!”
栓子婶坐房中雨泪莹莹,想起了赵栓子她的老公。
二毛跟小丽就住奶奶庙上,一向没回家。
他的男人栓子叔已经出山打工十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儿子再一走,只要她一小我独守空房,要啥没啥,孤苦伶仃,一个女人真的很不轻易。
二毛在内里拍门的时候,小丽正在做饭,女人腰里系着围裙,往锅里下米。
我一脑袋从窝棚里钻出来,提上鞋子马不断蹄飞奔而下,直奔奶奶庙。
我说:“杀了二毛,为红霞报仇!”
因为狗蛋的爹老子跟娘老子底子就不让他俩进门。
早些年栓子叔还非常年青,他们俩在炕上常常折腾。
“朋友啊朋友,这一年你哪儿去了?咋不返来看看娘啊,你把娘忘了,忘了啊呵呵呵……。”栓子婶又惊又喜,悲喜交集,抱着儿子嚎啕起来。
说不定这小子真会一刀砍了我,天底下的仇恨分很多种,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