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当她视野触及楚遥执在手间的花色玉钗,眸子跟着一亮。
清欢本来也是个令媛蜜斯,厥后家里逢生变故,父母双亡,家财被亲戚贪去,还要将她卖入青楼,幸而被上香的皇后所救。
锦上添花轻易,雪中送炭不易,薛嫔果然是步步谨慎,哑忍策划的妙手。
清欢大楚遥六岁,打从楚遥懂事起,她便跟在她的身边,这一跟便是十多年,对楚遥来讲,清欢不但是碧霄宫的管事女官,更是她极其倚仗的亲信。
楚遥做事,从不祸及家人,她昨日就明白,绵心是断没有活路的,她自我了断也好过退回丽妃那边,丽妃向来心狠手辣,既然被当作眼线送进了碧霄宫,绵心天然是要做好最坏的筹算。
“父皇子嗣很多,外祖家大多是王谢望族,只要五哥的外祖家,因为他的出世才从偏僻的边城迁去了南边乾州。”楚遥喝了几口粥,便将勺子放下了,拿过锦帕擦了擦嘴角,眼角微微含笑,持续说道,“母后说过,只要不叫的狗才会咬人,这个薛嫔,便是那不叫的狗。”
“公主,要起了么?”见楚遥发楞,清欢轻声问了一句。
“公主殿下,皇上派了人来,说是得了一盆四色的芍药,让您畴昔看个新奇。”门别传来管事公公的声音。
楚遥挑眉,似笑非笑地低吟:“四色芍药?那该是乾州送来的吧?”
听到楚遥说了这么一番话,清欢不由得挑眉,她一向都感觉公主被庇护得太好,不懂情面油滑,率性而为,她常常担忧公主如许的性子今后如果嫁人,会被家中的小妾耍得团团转。
“丽妃那边如何样了?”楚遥漫不经心肠问道。
能在后宫诞下皇嗣的都不是简朴的人物,特别是像薛嫔如许一个毫无家属庇护的女子,能在勾心斗角的后宫凭着一己之力将儿子扶养长大,更申明她是个短长的角色。
门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听到叫喊,立即排闼进屋,瞧着公主殿下紧闭着双眼不耐烦的模样,忙走到床边低声回报:“公主,绵心投湖了……”
现在看来,即使她性子纯真些,倒也并非全然无知,如许她便放心很多。
“是,公主放心。”清欢的声音夙来都是清冷的,此时尤显无情。
“公主很在乎薛嫔娘娘?”清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游移。
昨日她就发明了,公主常常看向薛嫔,眼中总会闪过诡色,仿佛对薛嫔特别在乎。
“薛嫔……”楚遥呢喃着她的名字,心头涌起一股恨意。
宿世的时候,楚遥恋上了南慕封,清欢劝了她很多次,她仍执意下嫁,清欢无法之下也只能陪嫁去了南忠公府,看着楚遥从一个娇蛮的小公主成了一个善妒刻薄的世子妃。
别看皇后常日性子温吞,办起事来倒是极有效力的,一个早晨的工夫已经让琴雪认了罪,至于她从琴雪的嘴里晓得了多少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她向来起得晚,因此碧霄宫里的宫人早上皆是轻手重脚地干活,恐怕吵醒了喜好赖床的七公主。
“丽妃娘娘被禁足以后,除了薛嫔去过一趟,其他嫔妃一早都去皇后娘娘那边存候了。”清欢垂眸回道。
她被母后庇护得很好,固然对后宫那些勾心斗角并不陌生,却未曾真正涉足此中,现在重活一遭,才发明本身竟是不知何时便深陷此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