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间轻风拂面,回身转首,那黑影早已静然落地。暗淡地光芒中,颀长的眉眼,凌厉地一一扫过面前的景色。见着院内的树木,眉头微蹙,脸上尽是不快之色。
本来,月老只是头痛地摇了点头,手中祭出的剪子,寒光闪闪,却只是缓缓地架在了那柔滑的花骨朵上半晌,踌躇了再三,始终心中一软,终是没有凌厉地绞下。
似等候好久,待月老茫然地回望,貌似无认识的一瞥,望向此处,那朵奸刁的花朵,却仿似这一刻受了惊吓般,本来筹办伸展的花瓣,忽地收了归去,规复到了之前的端庄淑雅,亭亭玉立,隐身在浩繁的花骨朵当中。
忽觉一条黑影,身形一晃,悄声无息地落入一处院落。只是,这一处院落却不比别处。虽说,院落内也遍植了琼树无数。但,入眼之处,树木肃立院内,无一列外都是光秃秃地,独竖着一根根的枝干,了无活力,连个叶片都未曾挂上。
昏黄的月色中,晃晃圆月高悬空中,薄云似纱如雾,快速游走窜改,如同挂在了尽是花朵的枝头。
欣长的身形在微微停顿半晌,长眉微挑,快走两步,长身已直立与那巨石之前,仿似要伸手重抚那青灰色凹凸不平的石面,但伸出的手指期近将要碰触的那一瞬,用是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续儿,苗条的手指缓缓卷曲成拳,用力紧握久久未成松开。
都说这天宫有三十三重天,七十二重宝殿。每重皆是白云横铺,碧云错落。更有奇花满树,异蕊盛枝,掩映的满院祥光万道,瑞蔼千层。
恍忽似眼中花,镜中月。待再次抬目四顾,却只见这本来就略显凉意的院落内,除了起初那些玉树,还是光秃如前,了无活力的悄悄耸峙。又何来的人影欣长?
稍作半晌,却又重新直起了身子。暗淡中,只见那一边薄唇微微勾起,始终隐于暗色内的脸庞上,更是可贵的展暴露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夺魂慑魄,似轻视,又似鬼怪。
可今早面前所见,倒是月树上报出了朵朵花蕾,没错是朵朵。那数量,毫不在少数。只见,纷繁的枝丫间,大片的粉红凝脂,正跟着轻风微微颤抖,一片的花枝绰约。
此番话说的疾言厉色,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特地说给旁人听。只是,放眼望去,这偌大的花圃内,除了这一身青衣的美髯老者外,旁的再无任何一缕杂的气味。
“一花一天下,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统统皆为虚幻,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一念愚即般若者。尘凡间有太多骚动,一旦落入凡尘,必定穷其平生兜转于循环之间,于何如桥畔饮下孟婆汤,忘怀出息,又于第一次哭泣中开端,续谱崭新的循环。纵使弱水三千,也有力承担上一世的恩仇情仇。此岸花开得再艳,也终是不属于你我。听得老夫一句:‘尘凡莫沾,莫沾尘凡——’”
翌日,白云浮玉,高挂于天空的月娘终是隐去了身形。金乌圆圆光灿,再次揉揉酸涩的眼睛,慢腾腾地爬上云头。待喘匀一口气,又将那金灿灿的阳光,遍洒大地、云间,摇碎片片烟霞。
此仙者不是别人,恰是这天界的仙君,名曰月老。想来诸位也定然不会陌生,这月老就是掌着人间姻缘的仙官。传其仙职,掌的不但单是人间姻缘之事,更是掌着三界的人缘。至于,那院落内的排排琼树,乃是意味天上神仙的人缘之树——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