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站了好久才挪动脚,往周徐纺家的方向去,脚步跌跌撞撞、摇摇摆晃。
也是,骆三是何密斯一手带大的,喂她吃,给她剪头发,给她裁衣服,教她念字,教她在骆家轻易偷生地活着,何密斯体味骆三,赛过体味本身的女儿。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还活着。”
江织面前放一杯白开水,已经凉透了:“从当时候起,你就思疑她?”
“周徐纺。”
“没有以后。”老方抹了一把眼睛,低头,看地上,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断气了。”
老方于心不忍:“有话跟江织说?”
传闻是骆家的养子,十四岁大了,可大师族的孩子,如何还这么瘦骨伶仃的,又矮又小,背在背上一点儿重量都没有。
老方昂首,目光不躲了:“是女孩子。”
“以后呢?”江织问。
还活着吗?
他在花棚里找到那孩子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花架上、地上满是血,这么大的火,那孩子身上却冰冷冰冷的,一点体温都没有。
老方戴了消防头盔,说话声音很大:“听叔叔的,现在别说话,等你好了,你再渐渐跟他说。”
为甚么恰好是她?她生来渡劫,受了统统能受的苦。
他说开了,唐想也就开诚布公:“你猜到了?”她承认,“我的确是用心让你闻声的。”
阿谁孩子,没人疼,也不知是谁生。
一念天国,一念天国,他像死了一回,大汗淋漓,喘气着吸进一口一口寒气,呛得大咳,像要把肺咳出来。
老方眼睛都红了,背着她往外跑。
唐想也是当时候才晓得,骆三另有别的一个名字。
江织没有任何耐烦跟她周旋:“别明知故问。”
声音又粗又哑,烟熏了嗓子,他将近发不出声了,还在一句一句念着,反几次复都是这两个字。
那是她最后的‘遗言’,说给一个叫‘江织’的人听。
他趔趄了两步,几近站不稳。
她大抵不在家,他还像个傻子一样,念叨着‘周徐纺周徐纺周徐纺’,念了好久,风都吹干了眼睛,他才拨了个电话。
“谁说女孩子得死?谁说的?”
“江织……”
江织眼睛一下就通红了:“你说她叫甚么?”
周徐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