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陈夙的夫人低头想了一会儿，“也罢。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谁都回不了头了。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万贵妃笑得花枝乱颤，“这才几个月啊，阁老。等陛下去了，太孙登了基，您还希冀能在这阁老的位置上待多久？魏信才是他正儿八经的教员，您算得上是哪根葱？”
万贵妃扶着内侍的手走了。陈夙面色阴沉地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地出了宫。回到了家中，陈夙的夫人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太孙如何说？”
万贵妃心中狂喜，脸上只淡淡地笑了，“阁老不愧是阁老。别的，再提示一句，谨慎景泰公主，阿谁女人毒得很。心机叵测，杀人不眨眼的。”
秦茱觉得他是没闻声，忙让内侍再出声喊他，但是欧阳昱脚下生风，目睹就要在宫道上拐弯了，秦茱顾不上矜持，拎起裙摆小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欧阳将军，欧阳将军。”
陈夙悄无声气地下了太孙的船。太孙或许早已预感到了这一步，但是在他看来，陈夙就是块石头，之前是垫脚石，让他不至于被淹死，现在却已经成为了绊脚石，还是早日搬开了为好。
万贵妃端坐在那边，掩口轻笑，“阁老好大的火气。”
小黄门将陈阁老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室，公然是万贵妃坐在里间。
万贵妃冷冷地盯着他，“废了太孙，扶琨儿上位。你的孙女就会是琨儿的正妃，今后就是琨儿的皇后，今后担当这天下的，是我的血脉，也是你万家的血脉。你永久不消再看任何人的神采。”
陈夙倒是不气了，“也罢，这也是他自找的。”他附到夫人耳边低低地说了一会儿，陈夙夫人先是大吃一惊，厥后当真思考了起来，最后才问陈夙，“如果万一……不成呢？”
陈夙嘴角一勾，没甚么笑意，“那贵妃本日找我又是为何？”
万贵妃对他的冷酷的态度并不活力，“是啊，黎万里一朝垮台，阁老进了一步，昔日黎万里的风景，现在都吹在了阁老的脸上。阁老天然是看不起我这个已经失了势的贵妃的。也是，我现在还被人喊一声贵妃，他日等太孙下台，只怕一杯鸠酒，就是我的了局了。但是……”
这事就算是处理。天子带着太孙，说是去花圃逛逛。欧阳昱不想留在这里“偶遇”秦茱，便笑着道，“可贵微臣进宫，本日便在陛下身边做个保护，不知陛下愿不肯意给臣这个幸运。”
陈夙脚步仓促地分开了其间，但是刚拐进别的一条宫道，就有一个小黄门等在了那边。小寺人弓腰垂首的小步迎了上来，“陈阁老，贵妃娘娘有请。”
陈夙脑中缓慢地盘算着，“万贵妃，”他安静地说，“三皇子，但是有妻有子的。我已经为了做过一次嫁衣，可不肯意为人做第二次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