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亭也就没再谦让支票,他与褚韶华都不是矫情的人。褚韶华同褚亭道,“倒是有件事要同你说,我得拿些料子做几件衣裳。”
“无妨无妨,你尽管忙去。”褚亭很风雅的说,“如果购置东西,都算我们商行的公事支出。”褚亭又给褚韶华开了张三百大洋的支票。褚韶华没接,“我手里另有些钱,你忘了。”回上海后,褚韶华同褚亭报账后,褚亭又给了她一百块大洋做公事费,就是常日里褚韶华出行的支出,只要每月报账便可。
褚亭把支票放到褚韶华面前,提示她,“跟陆老太太去拜佛,也得买些香火,添些香油钱甚么的吧。”
要不是褚韶华有闻知秋在寻求,褚亭都想问她可有情愿下嫁之意了。
褚韶华先给褚亭泼一瓢冷水,“别人能够有比四太太兄弟更近的干系,至于克虏伯公司的事,想来也不算甚么奥妙。我们顶多比那些全无门路的人略微好一点点,如许,原我也筹算明天畴昔给陆老太太存候,我在南京买返来的东西,各清算一样送去。再有,我们这里的呢料子,我也挑两样好的,带畴昔说说话。军器买卖我实在想不出太好的体例,我们还是顺其天然吧。倘我们真有这财气,终是我们的,若无此财气,不必勉强,眼下的买卖先做好再说。”
初冬的午后,暖和的阳光落透过田四蜜斯书房的落地玻璃窗,在红色的小羊羔的毛毯上拖出长长的光带,让沐浴在这光带中的人都慵懒起来。田四蜜斯请闻春华喝咖啡,“这是汇丰银行的董事送给大哥的巴西咖啡,我喝着倒比我们平时喝的要香醇,你尝尝。”说着,将静栖着大半杯深咖色液体的骨瓷杯递给闻春华。
“拿就是。如果公司的料子分歧心,就去外头衣料行看看,对了,做两件好衣裳,许先生的寿辰,到时咱俩一起去。另有,明天路易斯请咱俩用饭。”
闻春华赶紧说,“恭喜啊。”
“那我建议你别浪花财帛在督军府这里了,我们不如放心做面料买卖,你看,我们做面料买卖做的很不错。我还想来岁引进一两种外洋的扮装品,外洋的这些东西在上海很好销,那么一支小小的点唇膏就要五六块银洋,利润也高。”
褚亭心说,全上海一个月能往都督府去三五遭给老太太存候的人也数得过来。褚亭愈发觉着当初请褚韶华合股真是他此生中最精确的事情之一,就是现成娶个媳妇都没这么无能的。是的,褚亭当初请褚韶华事情,还存了阴阳互补的打算,他倒不是要采阴补阳,只是买卖场上也有效到女眷的时候,他娘不擅应酬,褚亭一时又不肯结婚,就想寻这么小我,厥后他遇着褚韶华,的确是再合意不过,遂连蒙带骗的把褚韶华乱来了来。
田四蜜斯悄悄的将垂到脸畔的卷发拨到耳后,耳垂上一只莲子大小的珍珠坠子收回细碎的摇摆,田四蜜斯道,“前天听你说姐夫请了女朋友去家里用饭,哎,自从二姐姐过逝,这也有四年了,一转眼,雅英都读小学了。哎,按理二姐夫要续弦,我家里也只要为二姐夫欢畅的。这几年,二姐夫孤身一人,便是我妈提及来,也老是放心不下。只是雅英毕竟年纪小,今后跟着继母过日子,虽知二姐夫的目光再差不了,可不说我妈,就是我这做阿姨的也不由要多操些心。春华姐,我冒昧问一句,不知二姐夫心仪的是哪家的蜜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