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跟人学的。”
“就你这身材，也就能穿直筒了，太紧的勒出肉来，倒不如直筒都雅。”闻知秋瞥一眼正在吃豆沙饼的mm，忍不住刻薄了两句。
与褚太太有一样欲望的是闻太太闻春华母女，并且，这母女俩是行动派，号牌已是取好了的。闻太太现下有甚么功德都不忘褚韶华一份，也替褚韶华取了一个，到时带褚韶华一起去。
是的，现在高僧已在上海有偌大名声，找他算命，得取号牌约时候方成。
“还没想好，我姓柳，督军姓陆，是以姓定名，还是另请人起个名字，我还没想好。”四太太道，“你有甚么主张没？”
褚韶华把手边儿一碟子刘嫂子剥好的椒盐味儿的核桃仁推到闻知秋跟前，笑眯眯的体贴着，“吃核桃，书上说核桃补脑，你这每天到衙门当差，也累的。”
陆老太太想问问运道，高僧只一搭陆老太太的手，点头道，“女施主先苦少甜，福泽深厚，不需再问。”
何如闻太太一派美意，倒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褚韶华完整没兴趣算命好不好。
“太太们是斑斓丛里呆的久了，乍见我如许儿的觉着奇怪，实在外头都是我这类为生存驰驱的。”褚韶华完整没有半点骄狂，还是客气谦逊。
褚韶华抚一抚身上的石青袄黑呢裙，知情见机的表示，“吃过了, 用的素斋。老夫人你该早些叫人奉告我, 这原应提早三天沐浴薰香吃斋茹素才好。”
褚韶华抽回击，冷冷一句，“大师多虑了。”
“倒不是不信。我生来命苦，六亲不靠，如果信了我这命，越想越觉活着无趣了。”褚韶华叹口气。四太太道，“别说这沮丧话，我看你是个有后福的。”
“原就是从洋人手里买的，里头的家俱安排还是本来的，没大动。”褚韶华分倒了几盏茶，先递给闻太太一盏，对闻春华道，“喝茶吧，我这里没咖啡。”
褚韶华卷了手里的书，眼睛盯着闻知秋道，“中午餐我宴客，到时算命时你替我，你去算吧，我真不爱算那玩意儿。”
“说的仿佛我爱算似的，我也不爱算。”闻知秋见褚韶华一个劲儿看他，只得道，“好吧，到时我替你算。”
四太太一身乌黑呢料的毛领大氅，见大太太带着丫环出来，笑道，“人齐了，老太太，已经在外等了，我们这就去吧。”
“信，之前特爱烧香。”闻知秋道，“我常说，这爱好还不如去戏园子听戏哪，妈又不爱听戏。到时早上去算命，中午去城隍庙用饭，那边儿最热烈。”
“我传闻，大师眼睛看不到，是不是？”闻春华扒着前面座椅，几近要凑到褚韶华耳边。褚韶华点头，“的确没见大师展开过眼睛。”
褚韶华心说，这不是遇着骗子了吧。
褚韶华问，“说完了？”
四太太是个极漂亮的人物，说来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因保养极好，现在瞧着仍三十仿佛，眉眼娟秀。此时，娟秀的眉眼里盛着浅浅的笑，望向褚韶华。褚韶华立即道，“这但是大功德。”
真的太有高僧作派了，这和尚望之不过四十许人，端倪俊雅出尘，一身乌黑裟衣，盘腿坐在半旧蒲围之上，身后的泥土墙上高挂一幅释迦传法图，甚么叫蓬荜生辉，这就是了。
固然这位高僧非常奇异，褚韶华也没有去找高僧算命的意义。倒是高僧没几日便有偌大名声鼓吹开去，褚太太整日里催着褚亭去拿号牌，她要去找高僧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