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韶华想着表嫂定是有甚么事的,她却也不急,到屋里先让她坐炕上暖一暖,倒了茶给表嫂吃。甭看褚韶华已是与王大姨翻脸,之前毕竟来往过,对大姨家的景象她也略晓得,这个大表嫂是大姨的长媳,因性子实诚,不懂那些个邪门歪道,非常不得大姨喜好。褚韶华反是喜好这类实诚人,见表嫂拘束,直把茶盅递到王表嫂手里,唇角含了笑,道,“你们村离陈家村儿可不近,表嫂暖暖手。”
褚韶华还给王表嫂提了个醒儿,暗里与表嫂道,“我瞧着凡是管事一类人物,没有不通笔墨计算的,大力哥倘想往上走,需求学着认几个字,再学一学筹算盘记账才好。”
褚韶华生性要强,自也最爱好强奋进之人,听表嫂这话如何能不欢畅,笑意不觉染上眼角眉梢,不由道,“这可真好,我得恭喜表哥表嫂了。”
这话极入王表嫂的心,王表嫂心说,早知这个表妹是个无能的,现在更加有见地,可不就是这个事理么?听褚韶华这话,王表嫂不自发点头,“对,就是表妹说的这个理。待我归去,需求劝一劝那犟种,别个我倒不担忧,现在我已是满足了,只要我俩一条心的过日子,不怕日子过不好。我就是挂念他这一起往北京去,虽说是一群人同业,可万一有个甚么事,mm你不是外人,岂不是就有现成的帮衬?偏生不是个听人劝的,只很多磨他几遭。”
王表嫂握着茶盅,茶香袅袅钻入鼻间,全不似家中老茶带着一股子苦意,这茶香是极清爽的一股香气,王表嫂倒是舍不得吃,先同褚韶华说话,“一则是想来瞧瞧你,二则是想来感谢你。”
“mm这话是。”王表嫂说着也笑了。她现在的日子自是不能与褚韶华比拟,可乡间女人图甚么,不过就是图一个可靠的男人罢了。今丈夫带着她们母子在外另立流派,没有婆家那一起子搅家精,日子过的顺溜,王表嫂虽则劳累,心中倒是极满足欢乐的。
褚韶华笑,“大力哥必是要有些成绩的时候,才肯过来见我的。实在这可有甚么,我们端庄姨表亲,我也不但是对大力哥,我本身娘家也是一堆烦苦衷,我见了一样没甚么好话。”褚韶华说着,本身也笑了,让表嫂吃茶吃果,一面正色道,“我老是想着,咱家人夙来不比旁人差,日子好过赖过,得叫人说一声,这家子是能过日子的人家。偶然也是暴躁了些,可我这片心,现在见着表嫂,也算没白发一回狠。”又问家里孩子们可好。
褚韶华见表嫂说的实诚,深思一回,反是情愿帮她,悄悄同表嫂道,“也不是去给大力哥走干系,这是邵店主的买卖,走干系我们也管不到邵家头上。只要大力哥当真做事,得了管事青睐,倒不怕没有出头之日。我们就是有干系,也当用在刀刃上。这情面,用一回薄一回。我是说大力哥也太拘泥了,莫非他说熟谙我,人家管事就会汲引他不成。一行有一行的端方,没到那份儿上,就是勉强汲引了他怕也不是甚么功德。只是我们端庄亲戚,只做开阔来往,又如何了?”
“全托你的福。”王表嫂因着家常劳作,眉眼间已生出细细纹络,眼神倒是平和欢乐,感慨道,“此人哪,说明白也就是一时的事。我们姑嫂暗里说话,嫁给你大力哥这好几年,我也是头一回觉着日子过得有滋味儿,有奔头。我想着,你们过年需求回故乡的,就想叫着他一起过来瞧瞧你,偏生他抹不开面子,我就本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