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倒还好,夙来明理。
潘太太笑望她较以往更加详确粉嫩的脸颊,虽则褚韶华面貌出众,可先前的皮肤断没有这般凝脂如玉般的柔润得空,潘太太道,“有了身子就是如许,我怀着阿玉时也是如此,吃辣吃的都停不下来。我还没嫁人时,一吃辣脸上就要出痘的,可那会儿,非论吃多少辣,都似你这般,说肤若凝脂都不为过。”
陈大顺一贯争不过媳妇的,只得吃了。想着再好的东西每天吃也会吃腻,就想给媳妇买些点心放屋里, 偏生褚韶华不爱吃点心零嘴儿,倒是爱吃生果, 陈大顺就多买些回家放着给她吃, 隔三差五还会悄悄的去天福号买夹酱肉的大火烧回家, 给媳妇换口味儿。
陈家回北京后听闻这事,陈太太都说,幸亏魏老太太不是端庄婆婆,不然哪家婆婆容得下儿媳妇如许作耗。
“可不是么。”说到外孙女,潘太太的话就多了,眉眼间含着长辈才会有的慈和的笑意,“来信说孩子淘的不可,倒不像个女孩子。现在整天乱爬,床上搭了床围,一不留意还要给她翻出去。阿玉一眼不错的看着,另有两个女佣帮手,这才勉强看得过来。”
说到教诲,褚韶华放动手里的水杯道,“我自来了北京,实在大开眼界。本来北京也有新式的女子书院,之前看报纸,只觉得天津才有,不想北京也是有的。现在还只要女子中学、女子大学,不知今后是不是也有小学?”
潘太太知她脾气非常长进,每月总要从她家借几本书去读的。便是在潘太太看来,褚韶华如许的心性,可惜便可惜出身乡间人家,纵认得字,倒是自小没有接管过正统的当代黉舍教诲,不然依褚韶华的资质,当不止于此。这是个前辈喜好点拨后辈,提携后辈的年代,也是女权方才鼓起的年代,潘太太倡导的并非女权,而是平权,可见到褚韶华如许的女子,还是忍不住的提点她一二,潘太太笑看向她,“实在,现在所谓的新式女子,很多也出身于旧家庭。像现在在总统府就任的吕蜜斯,当年就在至公报便以文采卓著闻名,吕蜜斯是驰名的女权家,也是教诲家,曾在天津创办北洋女子公学,后得大总统赏识,入总统府为秘密秘书。说到吕蜜斯,她家也是出身书香人家,少时父亲过逝,因家中没有兄弟,只要母亲姊妹,在那样的旧家属中,便因她家没有男丁,产业险被族中人打劫。当时吕蜜斯年纪尚小,写信给父亲的旧友、门生,几番周旋,才护住产业。”
“何尝不是,现在吕蜜斯闻名政文两界,心悦她之人不知凡几,谁又知那一家人姓谁名谁!”潘太太缓缓道,“现在的社会民风,早非先前能比。前清陛下退位,大总统理事,虽国度多难,常为其他强国所侮,可如我们如许有着几千年汗青沉淀的民族,是不会一向孱羸下去的。正因世道混乱,方有英才辈出。观以往数千年,权力天下始终是男人的天下,现在倒是分歧,社会上已有如吕蜜斯如许才调出众的女子出来做事,并且这些有识女子已开端动手建立女学,在外洋,女子黉舍更是屡见不鲜。可见,今后的天下,女人虽则在很多机遇上仍不比男人,可也不会逊于男人太多。男人能够仕进,女人一样能够仕进。男人能够经商,女人一样能够经商。男人能做的行业,应一样向女人开放。纵离男女划一仍另有些间隔,但在法律与教诲上,会承认,男女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