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顺走后,陈家的日子重归于安静。
褚韶华神采淡淡的,到屋里给大哥倒了碗水,直接问,“大哥过来,但是有事?”
王燕儿却不想舍了那五块大洋的聘钱,眸子一转,赶紧道,“倘是没这宗好婚事,自是要随mm的意义。可有如许的机遇,mm又如许年青,不是我说,现在说守着轻易,想想mm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要受如许的苦,我做嫂子的都舍不得,娘你莫非就舍得了?”
褚韶中接过水却顾不得喝,摆布瞧一眼,见无人,方抬高了声音同褚韶华道,“有件大事想同你商讨。”
王燕儿忙又劝道,“倘这是mm的命,如何又有如许的好姻缘上门。娘,说到底,mm还是有命的。要我说,mm与萱姐儿她爹本就缘份浅。待今后,mm嫁了齐家,过一二年,给齐家生下儿子,还是享一辈子的福。mm一看就是纳福的命,是陈家无福,留不住mm。”
开春后,褚韶中也过来了一趟,可贵还给萱姐儿带了包麦芽糖。
褚韶中碰鼻而归,褚父晓得此事,也觉着闺女有些断念眼儿。
王二力点点头,心下已是稀有。
褚韶中无法,“眼下也只得如此了。”
王燕儿道,“也许mm就是一时想不通,先让她想想吧。”
褚韶中长叹短叹,拍着炕头儿说他媳妇,“你说的天好也没用,那不识好歹的那里就领我们的情哪。”
王二力搔搔头,还是那副浑厚模样,“厂子比北京多,衣料铺子也是极多的,我瞧着,比北京更繁华些。我这回但是开了大眼界,不过,传闻还是不能跟上海那边儿比,说南边儿的厂子更多,各处都是。不过,上海太远了,我们做些零散的布头买卖,不值当去那么远,车票钱都赚不返来哪。”
褚韶华有些奇特,自从丈夫过逝,娘家就来往有限,不过是丈夫下葬时过来一趟,年下也是没有来的,现在这是如何了,竟还带了东西来。褚韶中问候过陈太太,略说几句话,陈太太就让他们兄妹自去言语了。以往陈家家业畅旺时,褚韶中经常过来打秋风,陈太太就看他不上。现在陈家式微,褚家纵有上门儿,也都是空动手,就是当初大儿子棺木入土,褚家一家子过来,也只随了一份薄礼,然后,一家子跟着吃了一天。就是现在褚韶中带了包麦芽糖给萱姐儿,陈太太对他也没甚么好印象,觉着褚韶中远不及王家兄弟实诚,不爱多瞧他,遂打发他去褚韶华屋里说话。
“这还只是开端,嫂子的福分在背面。”褚韶华很欢畅的留伉俪二人用饭,虽说陈家不比畴前,王二力佳耦也不是外人,家里有甚么吃甚么就是。陈太太也知王家人刻薄,拿出白面与褚韶华做午餐。
褚父道,“我是看这齐家求亲颇诚,你想想,这年初儿,就是黄花大闺女,肯出五块大洋求聘的人家能有几个?华儿毕竟是孀妇,齐家还肯出五块大洋,这就是诚恳。”
褚韶中裹着被子还跟老婆母亲念叨,“真是疯了!我才提个话头,她就泼我一碗水,底子没容我把事情说完,就把我撵了出来!我看她眼里底子没我这个大哥!我还不是美意!她这才二十,难不成真要在陈家守一辈子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