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想,或许如许也好。她死得越是悲惨,将来他得知本相后的懊悔,只会越深。微澜,用他的懊悔,来了偿你所接受的屈辱,如许,可好?
“这算是大发慈悲吗?”如陌嘲弄笑道,“你不必白搭力量。沙仲早已被带回魔宫,依魔宫宫规措置,骸骨无存。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晓得你母亲的下落!而魔宫宝藏,富可敌国,我毫不会把它交给你如许狠心绝情的人!明天,我给你机遇,倘若你不杀我,来日,我便将它拱手相让与他国,让那些宝藏,化作无数的战马,踏破你想要保护的国土……或者,将其变作千万把利剑,用来斩杀你想要保护的子民……南宫晔,你,信不信?”她一字一句,举头问道。
对望中的两双眼,一个是面对即将落空的沉痛,一个是沉痛过后如死灰般的寂然。
伸开五指,带着墨迹未干的残片随风而散,在半空中挣扎着飘舞,最重归于灰尘,和着她残破的心,一同被安葬。
“王兄若喜好,拿去便是!”他听到本身的声音如许说。
十年的爱恋,身心的托付,为此落空曾经在她看来重于统统的武功。她设想为他除敌,送与他她的宝藏,可倾尽一身,最后获得的又是甚么?是他身心的背叛,是铭记骨心的伤痛,亲手拧灭她生命里的最后一丝亮光……
如陌走了,南宫傲也走了,将士们在长风的表示下一一散去。这片后山,一派沉寂若死。
“你不是要忏悔吧?”南宫傲补了一句,声音微凝。
“你承诺等事情了了,便将她送与孤。”
如陌直觉地缩起了身子,回绝那些肮脏的触碰,悲忿、绝望的表情,如没顶的大水,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
“甚么话?”南宫晔心不在焉。
“都给本王开口!”南宫晔断喝一声,猛地背过身去,闭上眼睛,“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你们,都去,这个女人……本日就赏你们了,就在这儿办!何时她招了,何时才准干休。”
极致残暴的言语,如惊雷般在女子的心头轰然炸开,她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所听到的究竟。他,竟然用如许残暴的体例,逼她交出魔宫宝藏!
面上故作冷酷,但深锁的眉心却泄漏了心底的挣扎。扬手,一纸休书直扔她脸颊。那些兵士们,再无所顾忌,纷繁朝女子围拢。
“是啊王爷,刚才她的那番话,大逆不道,足已抄家灭族了。王爷,您千万不成一时心软,变成大患啊!”
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她不受节制地张口,吐出一口血,满身已无一丝力量。不明白为甚么到了最后一刻,他还要罢休?
捡起休书,一步一步,迟缓地走到南宫晔的跟前,绝世双眸如一潭死水般再也不见一丝波澜,深深望向他的眼,竟然还能浮出一笑。
但是,此时现在,为爱人所赐,即将受辱的表情,又岂止是千刀万剐的凌迟之痛能够对比!
纤细而惨白的手,举起那一纸休书,在他惊诧而慌乱的视野中,指尖带着穿透民气的力道,将其撕成两半,再撕成更细的残片。纸张被扯破的声音,好像心间生出的裂缝。本来,心碎的声音,竟是如此的动听……
但,究竟就是如此。
他俄然伸出两指,夹住剑尖,猛一用力,原想将剑折断,却不料,那剑竟然脱出了她的掌心,直往一侧飞去,转眼便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