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深吸一口气,收了眼泪,回身又对着铜镜照了起来,看着花了的妆,她冷声道:“嬷嬷,妆花了,再给本宫补一补,然后等着皇上来凤仪宫问罪。”
王嬷嬷闻言,看了看四周,挥手打发走服侍的寺人宫女们,这才凑到皇后跟前小声道:“娘娘,您这是为了甚么啊?如许不竭获咎皇上。”
“娘娘!”王嬷嬷张口还想着说些甚么劝劝皇后,但却甚么也说不出来了,皇后的痛苦她一向在中间看着,她能够了解,最后她只能道:“娘娘,多想想大皇子,您该为他着想才是。”
“是,皇上,主子明白了。”林公公恭敬应下,退出了书房往凤仪宫赶来。
感受着膝盖的冰冷,忍耐着额头的痛苦,叶蕴仪那颗心垂垂安静下来了,她的不愤消逝了,而是转为一种埋在心底的仇恨,对于皇后的恨意,对于这个世道的恨意,这类恨意冬眠了起来,她面无神采的跟着宫女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宫规,最后叩首,迟早有一天,这类冬眠的恨意让她抨击了皇后,抨击了这个扭曲的世道。
“慎言?哼!”皇后嘲笑,“不慎言又能如何?皇上还能把本宫废了不成?”
端庆帝点点头,满脸不耐道:“去吧!趁便奉告皇后,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让她莫要自误,也不要就如此一点点耗损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王嬷嬷身子一抖,轻声应了是,然后谨慎翼翼的给皇后补妆了。
皇后接下来的话倒是解答了她心中的迷惑,只听皇后道:“嬷嬷,二十年前他们承诺本宫的,将皇儿抱出宫也会将他好好扶养长大,但是嬷嬷,比来是多事之秋,狄人叩关,天灾不竭,百姓怨声载道,大端皇朝已是不稳了,说不定内里已经乱了,如许混乱的局面下,我那皇儿在宫外又会遭如何的罪?我如何不担忧?”
“那皇上,这蕴仪姑姑主子去凤仪宫领返来?”林公公谨慎问道。
然后,又是反复念着这长长的宫规,一遍又一遍,一个响头又一个响头,她那额头已是青了。
林公公冷静不语,触及皇后太后的事情,林公公真是半点都不敢多言,这里水很深,毫不能掺杂出来了。
“娘娘!”王嬷嬷唤了一声,又是闭上了口,倒是不知说甚么好了。
皇前面上神情顿时一沉,呢喃自语:“为了甚么?嬷嬷,你说本宫是为了甚么?本宫进宫二十多年了,除了那早几年,与皇上还算是琴瑟和鸣,皇上也未曾萧瑟过本宫,能够后的二十年呢?嬷嬷,你该晓得本宫过的是甚么日子啊!都说冷宫里最冷僻孤寂,可本宫这凤仪宫二十年来和冷宫有甚么辨别?”
越说皇后声音越大,神情越显狰狞,王嬷嬷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娘娘慎言啊!”
在凤仪宫林公公见到了皇后,把来意说了然,还转告了端庆帝的话,却不想皇后“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在地上,双眼冷冷的看着林公公,似笑非笑道:“情分?没想到皇上还晓得情分?但是如果晓得情分,你就归去奉告皇上,本宫要见我的儿子,不然毫不会放人,并且今后宫里也会不得安宁。”
“本宫亲生的皇儿是个傻儿,两岁时就被太医诊断为傻儿,他被皇上和太后丢弃了,抱出了皇宫,是生是死本宫都不晓得,二十年了,嬷嬷,我想我的孩子,即便他是个傻儿,我也想见见他,但是他还活着吗?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又在那里,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