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这话细究起来很成心机。
她扶着金落霞起家,寸头提步要过来帮手,方明曦猛地瞪他:“别过来!”态度和对之前那些人没有辨别,一样都是防备。
方明曦用指节拨鬓发,两手重新浸入水里,一心一意洗濯红盆里的青菜,头也不抬,“没事,渣滓电话。”
方明曦站在原地,垂下眼睑, 用过的纸巾在手里越捏越紧。
唐隔玉一顿,皱眉:“不可,邓扬如果晓得得跟我冒死。”
邓扬一愣,神采稍缓,“阿姨弄伤了?我跟你一起……”
方明曦还是没反应,精确地说是没有周娣希冀的愤恚或是别的,她只是翻了个身,呼吸稳和绵长。
找茬的横肉凶恶,寸头三人一样人高马大,肌肉紧气力量薄弱,过招落在对方脸上、身上各处的拳头,拳拳健壮到肉,一下一下砸出闷声。
吸了口奶茶,有个穿粉色衣服的抬肘碰碰她:“哎,实在气不过,找点人让她吃刻苦头啊。”
几人笑着拥戴,连声说是。
她要绕路,邓扬扯住她的手腕,“你为甚么不接我电话?躲我干甚么?”
“切,没中。”
方明曦没说话,一双眼定定瞧来,活像个温馨的狐狸精。唐隔玉讨厌她,特别那张脸,眼神不善睇她:“邓扬醒了。”
摊位不在闹市,就在这老城区里离她们住处不远的一条巷口。主顾大多是经常来往这条街巷的人,归家前吃点东西饱肚,摆开的小桌虽未曾坐满过,但也陆连续续有人来。买卖草率,靠这辆煮水煮的简易铁车勉强能糊口。
寸头一顿,“喂喂,我们美意美意帮你,你……”
“不说了。”她的声音悄悄淡淡,弯着眉眼跟他道别,“我先走了。”
就这么俄然打了起来。
周娣还未说完,方明曦嘘声打断,“等会再讲,听课。” 言毕脸转回畴昔,身子坐得端方,背脊笔挺。
她只抿唇, 笑得很浅, 冷静用纸巾吸净水迹,再耙顺混乱发丝。
“那些地痞呢?”周娣又问,“抓到人没有?”
周娣从床铺伸头出来:“返来了?你如何回家一趟这么久。”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阖眼平躺, 似应非应,溢出一响不轻不重的呢哝哼声。
周娣望着那道面朝墙壁的身影,想到她白日的几句话,动动唇,没能出声。
“你刚出院,别闹了。”方明曦说,“我真的有事。”
“还好。”
找茬的还不肯罢休,骂骂咧咧,踢桌踹椅。
邓扬微怔。
邓扬抿紧唇盯着她,不放手也不作别的,大有她不答复就不让她走的架式。
“走开――”
方明曦对上男人的眼睛,头皮俄然又痛了,那天被他抓住头发的痛感,电流般噌得一下蹿过神经。
寸头没法,只好止步。
方明曦抱着金落霞,死死盯着打起来的两帮人,神经紧绷。
肖砚看着那两道背影消逝的方向拧了下眉,旋即松开。
方明曦眼颤,刚回神怀中金落霞就哎哟叫起疼,她更加用力将人揽紧。
唐隔玉昂首和她相视,眉头一跳。
来回不过几分钟。
方明曦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缓缓收回,不答倒是说:“我赶时候。”
……
肖砚没答寸头,他站在那,垂眸睇地上瞪着本身的方明曦。
她洗漱,周娣在外和她说话, 闲话扯了一堆, 临了又绕回她和邓扬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