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武帝身边多年,福公公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也是哀痛不已。特别是这打扫得宜的西宫表里,让他禁不住暗叹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福公公听到此处欲言又止,终究却只是张了张嘴,只字不言。
“甚么?!”武帝闻言快速站了起来,神采剧变道,“杜九真的死了?”
“回陛下,民女不敢,”阿四满头雾水,迷惑不解道,“但阿四的确只在七月半的时候见过杜九,千真万确。”
她当然不能将阴司的事说出去,因而转念一想,解释道,“说来也巧,那日阿四赶夜路颠末坟场,见场中满地伏尸、腥气冲天,便停下来看了一眼。这不看便罢,一看之下便看到杜盟主倒在乱尸当中,早已断气身亡。阿四心有不忍,还特地嘱人帮手好生安葬。”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阿四终究也只是低头掩去眼中的气愤,一板一眼道,“回禀陛下,杜盟主是真的死了,阿四亲眼所见。”
因而,一个小寺人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引着阿四便往外走。阿四在最后关头还是没忍住停下了脚步,她转头朝着武帝一礼,问道,“民女大胆,敢问陛下是如何得知,当年救民女的就是杜九杜盟主呢?要晓得,就连民女本身也是毫不知情的。”
武帝听后也不辩驳,放动手中茶杯,哧声一笑道,“罢了,走罢,摆驾乾坤殿。朕也是很猎奇,倒是要看看彻儿如何来为阿四昭雪。”
福公公大宣称是,一面在前边带路,一面回禀道,“说来,太子殿下此次并非单独前来,他身边还跟着一名姓苏的公子。”
“向卿卿,是谁?”阿四真是被武帝给问住了,回神略一思考后皱眉道,“向卿卿是谁民女并不清楚,但杜盟主身边的确有位老太太。只是民女赶到时,她与杜盟主一样,早已死去多时。”
武帝见此浅浅一笑,道,“如何,还筹算瞒下去吗?朕劝你,照实将这杜九的去处说出来,以免受那皮肉之苦。”
“是,老奴服从。”
说完,朝小寺人使了个眼色,强即将阿四带了下去。
武帝一反之前的夺目纯熟,寂然靠回软榻。那满头的白发散落在腮边肩上,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小六子,朕昨日又做梦了。梦到锦儿还在,一边笑一边替朕补缀衣服。她一点都没有变,连抱贺儿用饭的模样都还是那般的都雅。”说着,也不知想到甚么,他竟俄然笑出了声来,道,“你不晓得,贺儿啊,还是那般奸刁。粉嫩粉嫩的一个小团子,恰好要学朕拉弓射箭。哎呀,人都还没弓高呢,当然是不成的。因而一个没扶稳,便摔了四脚朝天,最后哭得撕心裂肺,差点把这西宫给哭塌了,哈哈哈......”
福公公躬身扶住武帝颤抖的身子,轻声道,“陛下您光凭杜九那人便下了定论,是否有些......”
武帝对此充耳不闻,刚强地回眸看着福公公道,“小六子,朕总感觉,朕的贺儿还没死!明显那般聪明聪明,怎会俄然走了水,葬身火海了呢?不该,不该的啊!”
他躬身低头,先是用余光瞄了一眼阿四,然后几步上前,凑在武帝的耳边低语不断。也不知他说了甚么,阿四只瞥见武帝神采一变,紧接着便双眼如电地看向了本身。
武帝闻言一顿,眼中厉光一闪,沉声道,“苏幕遮,苏家?不知但是鲁南浩源乡的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