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候的西宫，武后也在打扮。
彼苍白日，偏殿却门扉紧闭，连一丝光芒也透不出来。武后涓滴不觉奇特，熟门熟路地进了门，然后亲手关上，最后直直走进了阁房。
里间的装潢安排固然还是讲求，但却并不豪华。独一让人面前一亮的，反而是那张庞大的屏风。
小白恰当停下，武帝却也不傻，点点头表示清楚，道，“本来的蛊毒霸道不已，用子母蛊压抑乃是你的师父空潭所为。现在他已圆寂，却不知小白徒弟有何良策？”
...
“你便是空潭的亲传弟子，叫......叫甚么？”
“不能。”
“《妙法莲华经词句》有云：‘若言到处受生，故名众生者。此据业力五道流转也。’”小白对答如流，竭诚道，“也就是说，统统有情众生，都在三世六道中循环。”
小白见状眉间微皱，悄悄推了她几下，道，“四娘，你想甚么呢？”
小白恭声应是，得来武帝对劲一笑，道，“小白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武帝的寝宫并不如设想中的宫女寺人无数，相反的，内里空荡荡的一小我没有，温馨得近乎诡秘。冯公公将二人引进大门，便躬身停在了门外，浅笑道，“陛下就在内里，接下来就交给小白徒弟了。”
她用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洗了手，然后敷面画眉，又着宫女细细盘了发髻，最后亲身挑了支凤舞九天的簪子插在发间。
话完，也不等二人反应，顺手将大门一拉，悄悄关了起来。
武帝的扣问打断了小白的深思，他赶紧带着金四娘施礼，然后道，“小僧名叫小白。”
“小白愿闻其详。”
但见，广大的坑里，正躺着一个如花少女。
武帝傲然一笑，道，“你现在顶替了空潭成为梵音寺方丈，今后以后职位如同一国国师，便再也不是甚么小僧啦！”
琼鼻粉面，淡扫蛾眉，若不是那乌黑的鬓发，如何看都该是个宠冠后宫的美人儿。但即便银发如练，人过半百，却还是不损武后的风味。便是那替她打扮的宫女，也忍不住多嘴道，“娘娘真是美！”
小白思忖很久，才道，“现在便也只要两种体例，一种是找到母蛊，用母蛊豢养子蛊，以期达到持续用子蛊压抑的目标。而另有一种体例，则有些冒险。”
他的阿四，又不见了......
小白昂首看着武帝，缓缓道，“二者融会的药引只要一种，那就是可贵一见的苗疆奇蛊――金蚕蛊。”
“如此说来，万物皆众生，无凹凸吵嘴之分，那人便无需欲求。朕倒要来问问你，小白你可有所求？”
小白双手合十，此时的他目光澄净，法相持重，正色道，“百衲衣，千家饭，小白一钵所得，便是所求。”
说完，他将桌上摆放着的一套华衣捧到苏幕遮面前，道，“这是娘娘亲身为你筹办的太子服饰。”
“需求甚么？”
小白从小耳目聪明，如果没有听错，她说的应当是――我必然紧紧跟在你身后，毫不分开半步。无端的，连偷酒喝都不会脸红的小白俄然就脸红了，喉头干干的，连连咳了几声，难堪到手脚都不晓得往那里放才好。
二人一怔，不由得对视一眼，然后回身去看这一国之君的寝宫。小白想，他的师父空潭大师，是不是每次也都如许被带入此地。他会有甚么样的反应，是不是每次都会与武帝辩论佛法而毫不让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