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右忍不住再次转头去看,便见那碎布被悄悄一扯丢在了地上,一端破裂焦黑,一端却连着血肉。不经意间,他乃至清楚地看到,李贵妃胸口一处红彤彤血淋淋,血肉透出青色的筋脉,却独独少了一大片嫩白的皮肤。
武后闻言闭了闭眼,略一思忖后,道,“你可有细心查过房中事物,可有踪迹可循?”
武后却恰好笑了,笑完后文雅地伸出一只再白嫩不过的美手,然后悄悄抠住那块碎布:
李贵妃身上那些的确不能算是衣服了。
李贵妃浑身有力,一向任人拿捏,好几次被扯破了伤口也只是瑟瑟颤栗。而此时听到“儿子”二字,她不知那里来的力量,蓦地一蹦而起,目眦欲裂地就朝武后扑过来!
苏右才说到一半,武后便抬手打断,道,“我晓得是谁......”
她笑吟吟将手一伸,轻而易举就将李贵妃的脖子捏在了手里。她的另一只手,乃至有空理了理微乱的衣袖,道,“哟,这是如何了,发脾气了?啧啧啧,这可不可啊,陛下最奇怪的可就是mm你的和顺娴淑,善解人意。瞧瞧你现在这恶相毕现的,我都快认不出你啦......”
说着,她自顾自捻起一盒胭脂,翻开后用手指抹了些擦在李贵妃两腮。细心地摆布看了看,才道,“唔,这还差未几。虽说你李府满门死光光,儿子也被丢入天牢半死不活,但你好歹还是个皇贵妃,可千万不能失了面子。”
“禀娘娘,”苏右满头大汗,显见是一起飞奔过来,此时连说话都有些颤栗,气喘吁吁道,“娘娘,公子,公子他......”
“太子令牌。”她口中喃喃,手指却眷恋地抚摩着冰冷的牌面,仿佛堕入了无穷的追思当中。
这一拍,正拍在李贵妃撕出了血的伤口上,疼得她浑身一震,立即又复苏了过来。
虓虎将军何守正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本身完整记清以后,才将手中这份密函放下,道,“此次行动,不胜利,便成仁。兄弟们,都筹办好了吗?”
“公子,公子他不见了!”
变故来得俄然,武后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答复他的,是十数人铁甲甲士的单膝跪地,气势如虹,整齐齐截!
武后却面色稳定,乃至还笑眯眯地拍了拍有些恍忽的李贵妃,道,“啧啧啧,mm这是如何了,你不是一贯威武不能屈,繁华不能淫,忍辱负重的一把妙手么?唉,看来这宫廷十数年,你是享清福享风俗了吧?”
一听能够回到自家公子身边,苏右禁不住舒了口气,低头领命的同时,连语气都有些欢畅了起来,道,“服从!”
那汗越出越多,垂垂便堆成了汗珠,然后一起滑落,眼看着就要掉进眼睛里,苏右却毫不在乎。对他来讲,更难以忍耐的,是鼻尖那股古怪恶心的味道。
“哦?”武后双眸微沉,一手将李贵妃甩到角落,回身负手而立道,“何事如此惶恐?”
“苏左人呢?”
“流点血掉点肉算不得痛,最痛的,是毁了她想要,也最对劲的东西。”武后微微一笑后再未几话,瞄了眼手边的铜漏,道,“时候差未几了,此处本宫自有安排,你先行退下,去与你家少主汇合。”
双眸一眯,一个用力!
又是一声脆响,此次却伴跟着李贵妃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是,那声嘶吼尚未出口,便被一团锦帕堵回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