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心中钝痛,口中却更加平平,“昨日,我见到了左相府的三蜜斯。”
阿四周无神采,“你昨日去了那里?”
阿四惊痛交集,竟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痛声道,“我太蠢,竟然信赖你会为我肉痛!”
苏右抹了抹额头,将脑袋埋得更低了,“公子,您可记得尚未进京之时,提起过阿四女人?”
“阿四固然鲁莽朴重,但并不蠢,你觉得谁说她都信?再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苏幕遮暗恨不已,又道,“苏右,你交代下去,千万要盯紧红袖楼,阿四有任何一举一动,都要第一时候来报。”
轩辕彻不满地抓住阿四一双玉手,笑道,“你明显承诺过我,只要救了你的外祖,立马就嫁给我,别奉告我你忘了,又要耍赖不成?”
牢中潮湿阴冷,除了腥酸腐臭,便是痛叫呻、吟。阿四血流不止,恨不能就此死去,但她还不想死。她如何能就此死去?死了,外祖的仇谁来报,本身的恨谁来填?!
这厢焦急上火,那厢却早已坠入了梦境。
苏右又抹了抹额头,硬着头皮道,“阿四女人已经晓得,封府满门抄斩之事与左相府,另有东宫那位有关。”
阿四一愣,嗫嚅道,“什......甚么......”
“固然如此,也有很多人都是很好的,并且很无辜。”阿四说是如此说,口气却也缓了下来。想到起码外祖性命无忧,脸上也可贵的有了些许笑意。
“唔,如何了?”
夜,来得很快。
那三蜜斯口中关怜无穷,却连身子都未动一下。她反而娇娇一笑,道,“知你定是担忧封太傅的安危,七殿下在我左相府中,连下棋也下得不得劲。这不,着我过来接你呢。”
“这两日苏左在对付轩辕彻安排的杀手,我去排查了金四娘有能够藏宝的地点。”
“苏右无能!”苏右接口道,“金四娘仗义不凡,本来是要帮着陆双双处理宝藏事件的,现在......”
此路千人踩万人踏,早已被磨得发光发亮。伞面上的雨声越来越响,阿四却执意不肯归去。她只是入迷地盯着倒映在石板上的影子,喃喃道,“他不肯见我,我就在此等他。”
轩辕彻见阿四眼中带泪,感喟道,“他们之前也不见得对你多好,不然也不会将你送入宫当选秀。”
阿四周色不动,那三蜜斯却宽大一笑,“切莫听这刁奴胡说,小池女人你好歹也曾经是宫中女官,自是晓得些端方的。不过,既然女人执意不去,阿瑶便先行归去了。”她才要放下帘子,又突地停了停,道,“哦,差点忘了,七殿下说了,如果你不肯去左相府,便去孤山等他。”
一只纤纤素手抚开轿帘,帘后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少女嫣然一笑,声音委宛动听,她说,“小池女人,这大雨澎湃的,怎生站在此处呢?切莫着了凉,让人瞧着心疼。”
苏右面前一亮,喜道,“公子莫非已经有了对策。”
“现在陆双双不测丧命,金四娘秉着报恩之心,必不会将陆家财产公诸于世。”
长剑一顿,然后回撤,男人冷酷着眉眼,道,“看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允你全尸吧。”
阿四想起曾经的海誓山盟,你侬我侬,顷刻感觉悲惨不已。那些承诺都太重太重,重得她几近要挪不动腿,连路也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