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予悉心听完,遂点点头,道:“这便是了。看来睿王逮到的这几个宋国特工,并非殛毙盗窟上的人的凶手!真正的凶手,只怕来自天都!”
她的命能够不要紧,但安思予如何办?常喜如何办?乃至……子岩要如何办?
但商娇的裙摆却被安思予一把攥住。他尚跪在地上,只昂着头看她,一双看破世事的眼,仿佛要看破她的内心。
安思予安静地看着又冲动又震惊的商娇,偏了头,反问:“不然呢?人间上,哪会有这么偶合的事情?尔朱寨中,那场不测的大火,那寻不到的悯儿骨骸……而事发以后没多久,这远在天都的皇城以内,却有了一个与之一样的,右脚底长有状似北斗的七颗红痣的男婴出世……这统统,会是偶合吗?”
“娇娇,你沉着点!”他将她揽到胸口,双手环住她的颈项与纤腰,低吼。
许是安思予的话过分语重心长,商娇一时候有些忡然。
悯儿……
那是她亲身接生到这个天下的小生命,是她照顾了二十余日,亲眼看着他的小脸由红皱起皮,像小老头儿普通又皱又丑,到蜕了胎皮,长成白白嫩嫩的小婴孩儿的小生命……
商娇便趁机脱困,缓慢地回身向外奔去。
“大哥且说。”
他不敢说,不敢提示她,她有多特别,多夸姣。
而不是被困在一个尽是诡计、尽是算计的皇宫里,成为别人操纵的棋子,争权夺利的东西,成为如同天子、睿王普通,虽手握权力,却连本身的生命、本身的意志都没法去把控的人!
在他的眼里如此,在别的男人眼中亦如此。
商娇听得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安思予是凭着甚么作此揣测,不由问道:“大哥,你这是甚么意义?”
他本应当在他父亲的怀里,享用着来自父亲、叔叔以及家属赐与他的关爱,生长成一个安康、活泼,自在安闲的,阳光的小男孩。
“我也……不晓得!但娇娇你要信赖,不管前路有多艰巨,大哥也必然会陪着你,一向陪着你!这条路,大哥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
“只这孩子的出处,”商娇正在想这件事,安思予便已轻声道,“我实在有几分生疑。”
“不对不对,安大哥,如果如此,那那几个被睿王逮住的宋国的特工又作何解释?腰牌尚且能够作假,但那些人中,我确然在柔然之时是见到其紧随在那宋太子身后的……若非他们杀人放火,以图挑起我大魏内哄,那他们上得盘龙山来干甚么?”
胡沁华的大计,公然还是实施了。
商娇听安思予如此阐发,便再也坐立不住。
“她现在,早已不是阿谁心肠仁慈、任人踩踏的穆颜,而是大魏天子的宠妃,是太子的生母,是职位尊崇的贵妃!”
“入宫?这么晚了,你入宫做甚么?”
想到这里,商娇再也坐不住了,她一顿脚,回身便想向外走:“不可,我得入宫一趟……”
这件事,连累如此之广,早已不是她商娇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所能摆布。
安思予垂眸想了想,缓声道:“或许,他们上山,是为了别的目标。毕竟,那随、路二州已邻近宋国所辖之蜀地,睿王俄然陈兵于此,宋国得了动静,天然鉴戒,派人来一探真假,也是有能够的事。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