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朝晨,商娇便备齐了筹办送给庄老大夫的年货,又从布庄上调来两套合适白叟家穿戴的新制的成品棉衣,还特地拿了些蜀山新制的茉莉秋茶……将礼品满满铛铛的塞了半车,这才唤了诺儿,筹办出发去往起云山,看望庄老大夫。
许是昨日玩得太疯,诺儿夙起时精力便恹恹的,商娇与安思予、叶傲天等几个大人忙着筹办礼品、装车,忙得热火朝天,小家伙却神情呆纳地坐在院子里,垂着头眯着眼睛打打盹。
说到此处,商娇仍然笑意浅淡,眼中却含了些许伤感。
商娇见状,担忧昨日诺儿外出玩得太疯着了风寒,赶快上前摸了摸诺儿额头,触手处却觉温度普通,遂也没往内心去,悄悄拍了拍诺儿的小屁股,轻斥道:“小家伙,定是昨日玩疯了,到现在还没规复过来吧?”
有一次,我与庄大夫偶然中聊及天都陈家,竟才知老大夫竟与陈子岩的父母是旧识。当年子岩的母亲年逾四十,却未得生养,多方问医、调度皆不得治。而庄大夫大魏宫中任太医一职时,精通各科医术,也对妇、儿两科深有研讨,当年他刚好御任,便赶上了前来求医的子岩的母亲,遂开了一副调度方剂给她。子岩的母亲按那方剂吃了,这才有了子岩。
“嗯……”诺儿喉咙里咕噜一声,迷含混糊地应她。
安思予却皱眉沉吟了一下,缓缓对商娇道:“娇娇,你这话对,却也不对。庄老先生年龄已高,我们当然不能再请他来主持大局。但他身为杏林前辈,必定很受杏林中人尊敬与推许。
商娇笑着摊摊手,“可不是?我当年上山拜见庄老大夫时,白叟家就已经是八旬老翁了,现在五年畴昔了,白叟家就算身材再结实,只怕也早是垂老迈矣……开设药局之事,我如何能请他来?莫非我能让一个近九旬高龄的白叟还为我主持大局,驰驱劳累不成?”
安思予闻言点头,应道:“好。统统有我,你且放心去吧。”
商娇感慨着,眼里浮出阵阵暖和。
听商娇说完,安思予点了点头,温淡地笑道:“白叟家倒是现当代上,少有的仁心仁术的医者!”
这件事原在我与子岩议婚之时,便听他母亲提及过,但当时仓促一闻,也未及细问,只听子岩母亲说他年老归隐,想要派人将他寻来,替我也开一副药方,让我与子岩婚后能早早有孕,以圆她含饴弄孙之乐……”
她抬头望天,好久,才悠然一叹:“只可惜,最后这统统,倒是造化弄人……子岩的孩子,并非我所出;我找到了庄大夫,可子岩一家却都不在了……
那段生射中最阴暗的光阴,正因为有庄大夫,她的生命里才又模糊瞥见了一丝曙光。
正吃着面,俄然隔壁邻桌却传来面馆老板讽刺的声音:“这位小哥儿,我看你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如何身上连一个铜子儿也摸不出来啊?你说你没钱你来吃啥面啊?还拿这么一根破草来哄我,说是甚么宝贵草药……你真当我这个面馆是善堂,能够让你随便蹭饭么?”
到了白云镇,商娇见天气已晚,且庄大夫住的草庐阵势较高,马车不便入山,遂与叶傲天筹议了一下,筹办在堆栈的房间先安设下来,明日再入山拜见庄大夫。
说到这里,安思予又皱眉道:“既然陈店主未出世时,白叟家已年近六十,那现在岂不已快九十高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