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章道:“钟离兄,我看你实在驰念令师,不如我们就此别离吧,你便由长安北上而去,也好早日归得山中奉养令师。”钟离权回道:“但是,杨兄,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与震儿。梁冀怎肯善罢甘休?我只怕他命人一起寻你。”杨章道:“无妨事,钟离兄,这十来日,梁冀鹰爪也未再呈现,待我离了持续西去,他们更是寻我们不到了。”钟离权还是非常担忧道:“但是此地离那西羌之地还很远,这一起之上,你还带着个娃娃,如何能叫我放心拜别?”
晚间世人相聚石岩童房内,石岩童一一谢过泰山五仙臣脱手相救,以后便对钟离权道:“杨兄、钟离兄,此番长安牙侩之事,我一是失利而归,二是私带震儿当那钓饵,我太太高估本身,在此向你们赔罪。”杨章道:“石兄弟,固然你此次做事有些莽撞,不过你初心不坏,现在震儿与你全都安然返来,此事此后就不必挂怀了。”石岩童对钟离权道:“钟离兄,看来我也只要下辈子在做你的师弟。”钟离权听了反而笑了,道:“石岩童,你此人固然做事没有章法,不过你这心性,我实在喜好,放心吧,我还是会向徒弟保荐你,倘使徒弟不肯收你,等过个十年、二十年,我亲身收你入道门如何?”石岩童听了顿时改口道:“师兄,我就猜你不能丢我而去。若徒弟不肯收我,那就师兄改叫徒弟,哈哈。”钟离权笑道:“你这小子,脑筋灵光,我喜好。”
石岩童被钢刀架在脖颈,还是桀骜不平,问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为何要抢女人?”那白袍青年极其阴冷,也未几说,道:“将他杀了。”林青儿听了,怒道:“你们如果杀了他,我当下也咬舌他杀。”世人听了皆惊,白袍青年也是惊诧。石岩童道:“林女人,我这命丢了也便丢了,你可千万不能为我自断性命。”林青儿回道:“朋友,我便是为你而来,此性命早是你的了。”石岩童叹道:“林女人,你这又是何必?”两人正自伤感,那轿中人倒是歩出肩舆,定睛一瞧面前少女,奸笑道:“我道是赶上了一对痴男怨女,本来是亡阳谷林家女子啊,你可还认得老夫?嘿嘿嘿。”本来此人恰是鬼师李鸿海。林青儿一看,大惊道:“如何是你?”石岩童在旁问道:“林女人,他是何人?”林青儿答道:“他便是鬼师李鸿海。”石岩童也是吃惊不小,这些日来,他听五仙臣多次讲起李鸿海,知他是个短长的正道人物,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赶上他。
打首一人,身着奇特:一身狼皮裹身,头上固然盘髻,但却脏杂蓬乱,双肩斜挂着两圈小儿头骨穿成的串子,满脸的络腮胡子,大口黄牙,手上一把环首大刀寒光闪闪,模样极其凶暴。此人吼道:“休要多管闲事。”
夜色昏黄,江水涛涛。晚间杨章与婴儿饱饭以后便躺下安息。道人过午不食,入夜便修行打坐运气的工夫,石岩童也是在五仙臣房学习。六人皆坐板凳之上,五心朝天,运气转那大小周天。石岩童学功尚浅,身材生硬,腰背酸痛,久坐不住,而五仙臣倒是早已神入虚空。石岩童用手捏捏腰骨,正欲再次入定,却模糊听得内里有女子喊叫之声,便仓促分开房间出酒舍寻声而去。
孟奇川道:“本日若不是仰仗王真人的名头,恐怕我们也是不能安然出不得谷来。”钟离权回道:“事出无法,为救石兄弟出谷,也只要拿徒弟脸面出来矫饰了。待我回山以后,还很多向他白叟家赔罪。”弇清心道:“钟离兄弟不必过分担忧,救得一名向道之人,也是功德,王真人自会谅解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