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颗枯心柳,带给八爷最早的影象,还得追溯到日本鬼子在村西修炮楼那一年。那一年的八爷八仙桌普通高,当时候的枯心柳就曾被他整日里钻进钻出。
“可鬼子的炮楼还没端呢?”童年的牛长江很有疑问的说。
“是啊,那次,固然俘虏了三个鬼子,等八路走后没几天,鬼子的炮楼里又用飞机投放下那么多的鬼子。等下一次,我再给你们讲,我是如何混进鬼子大本营,给八路叔叔供应首要谍报,并一举端掉鬼子炮楼的故事。不过统统这些,枯柳树都是最好的见证人,和参与此中的一棵功德之树。”
八爷的眼睛并不大,但他的眼睫毛奇长。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期那会儿,儿时的牛书贵,牛长江和牛群,都是在八爷奇异而又诱人的故事里长大的。当时候这帮孩子,跟屁虫一样整日里缠着八爷讲故事,如果他不肯,就常常蒙受孩子们的战术围攻。有在前面拦路的,有跪下来抱腿的,另有迂回到他后背上搂住他脖子不放手的。这一招常常最灵,回回见效。八爷好脾气,从未看他对谁发过牢骚,更是喜好这些孩子。这仿佛就成了八爷的缺点,每次不管八爷正做着甚么,只要瞥见这一帮孩子围过来,就晓得没有别的可说,干脆放动手里的伴计,从棉裤腰里抽出长长的铜烟袋。这个时候,他屁股底下,早已被孩子们争抢着备了马扎,他一屁股坐下,童年的牛书贵就瞪着眼睛托着下巴,蹲在八爷长长的烟袋地下,拍一拍八爷的腿,孔殷的说:“爷,快说,接着讲,就接着上回的讲。”
方才吃完巧克力的我,满嘴苦涩苦涩的。我在前面走,他们就在前面紧跟,一步不离。心想,鬼子也不像大人说的那么坏呀。俄然,听到几声清脆的枪声。迎着枪声往前冲,几个鬼子慌镇静张地拉起我就往炮楼方向跑。他们拉着我的手,连拉带扯的,我那里跟得上他们跑得快呀,有好几次,我跌倒了。他们就像提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提起来,也不管我的胳膊疼不疼。直到这时,我仿佛才明白过来,鬼子说叫我给他们带路,本来是想让我做他们的人质,或者是做射击他们的八路叔叔们的枪口的挡箭牌罢了。爹和娘说的没错,鬼子就是大好人,永久都稳定。劈面的枪声真的停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