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裹着乌黑的大氅,惨白的脸颊上交叉着几道刀疤,有条特别长的乃至贯过高低唇,直到没入胡茬。
未几时,货车停了下来。我听到有人跳下车,一遛小跑而去。又过了一段时候,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他们停到车边,仿佛站在离我很近的处所,我极力朝阔别他们的方向挪了挪,遮我头顶的油布便在这时被一把拽开,又一个陌生人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听起来倒像是这么回事儿。”
他一下跃上货车,蹲到我的边上,那件大氅跟乌鸦翅膀似的扬了一下,我则透过轻风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接着,他朝我伸来了一只手――那手骨节清楚、粗实,拇指还特地留了长长的指甲。我讨厌那指甲,它却硬触过来,刮过我的脸颊、嘴角,沿着脖子挠我的气管。
“我们说好的不是这个价!是十……”
“啧啧啧,还真是只小黄雀,倒是头一回见。”
“他要想报仇,那也得比及成年!不过……”
“我……我不明白,你说这小子的面庞长开了能值几个子儿,为甚么不把他卖去娼馆,那比跟刺客打交道安然多了。”
“为了钱,也为了我们的命。”
面前恍惚成了一团,紧接着,皮肤搓开和被石子磕着的疼痛便从各处传来。我不争气地掉了眼泪,整小我在地上滚了半圈才终究爬起。我内心恨死这些好人,一心只想尽快阔别他们,可我拔腿没跑几步就被揪住了后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