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真他妈出性命了。”
我听着掌柜的话,不知不觉间止住了抽泣。他收起手绢,立即拉着我朝酒窖的另一头走去。那边有扇门,阵阵冷风透隙吹来。到了门前,掌柜让我稍稍后退,随后取出钥匙拧开了门锁。紧接着,一个阴暗的未知天下便落入了我的眼中――那像条直上直下的庞大管道,墙面全由青石砌成,一些蕨类挣扎着从石头裂缝间冒出头来,迎着高处落下的零散光芒。
掌柜又唾了几口唾沫,他的发梢和髯毛都给烫卷了,手也被烫红了几处,这双手撑在地上连使了几次劲也没能让他站起来。看模样,前面在情急之下的一跃而起,害得他伤得更重了。
我呆站在原地没挪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已成焦炭的男孩。前一刻对自在的遐想,现在成了焦臭的恶梦,掌柜则仍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个不休。又过了半晌,一串脚步声自我身后传来,我扭头朝后望去,只见几个穿黑衣的家伙正通过甬道仓促赶来,此中一人大嚷道:“哪个混账跑到上面来了?掌柜没守好上头?让贼闯出去了?”
“这见鬼的梯子……真是要性命。”他唾了口唾沫。
我瞧着他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而阿谁仍在逃遁的男孩则朝下嚷道:“我不会被逮住的,你这肥猪!我自在了,永久都不会再回这鬼处所!”
“你这肥猪是嫌上头太冷,想生把火烤烤身上的膘吗?”
这话让我怦然心动。我瞅着那男孩爬上梯子顶端,只感觉羡慕非常。如果和他结伴逃出这里,会如何样呢?
掌柜松开胳膊让我从他怀里滑出去,我展开眼睛瞧向身畔,一下愣在了原地――跌在我俩身边的是个被烧死的人。他的头发、衣服全成了灰,黑糊糊的皮肤尤在冒烟,而从那只比我高上几分的身形来看,他就是前一刻大嚷着说再也不回这鬼处所的男孩。
那男孩底子不睬他的叫唤,只是一个劲儿地朝上爬。掌柜也跟着爬了上去,他伸手够人,眼看就要捏住男孩的脚踝,可他的反应毕竟慢了点儿。那孩子猛地踹了他一脚,他从梯子上掉了下来,臀瓣着地,脸都跟着扭曲了。
“啊,该死!你觉得我在决计虐待这些小鬼?大老板要的是能赚真金白银的人手,不是连活命都成题目的饭桶!养这些没用的废料只是华侈食品。”被叫做海尔芬特的家伙上去踢了踢死透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