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看看阿俊,又看看阿聪,失声痛哭。
倭寇竟然健忘了抵挡,抓刀的手不住颤抖,手臂仿佛有点提不起来。
刀锋沿着弧线落下,划过倭寇的脖颈——阿六多闭眼完成了砍杀。
阿六多冲到船舷的边上,略微弓了身子,一跃而起,将手中大刀高低垂起,照着一个倭寇的脑门劈去。
人头滚落在船面上,在船舷边停了下来。
阿聪艰巨地从内衣取出一根麻花,正要塞进嘴里,一道刀光划过,右手巴掌落在一旁的船面上,那根染血的麻花无法地躺在摊开的手心。
阿武嘿嘿地笑,顺势拔刀,再将刀尖戳进倭寇的胸口。
一排持火铳的兵士敏捷靠上船舷,举铳待发,另有兵士给几尊火炮装填火药。
倭寇双手掩面,惨嚎着。
对方调转船头,横向行驶。
尤三信心大涨,瞅准机会,砍翻了一个使刀的倭寇。
“放箭!”庄如斌喝道。
使枪的倭寇声嘶力竭地呀呀怪叫,出枪没有章法,被尤三轻松闪避,觅得良机,成果了性命。
羽箭在气流中颤抖着,仿佛带着满腔仇恨,仿佛找到了归宿。
大腿负伤的尤三坐在船舷边的船面上小憩,面前的鏖战使他没有放松警戒,横刀于胸前。
阿六多夹在冲锋步队里,像激流中的一小簇水分子。
阿俊狂笑着,将一个落空抵挡才气的倭寇砍得遍体鳞伤,但身后的一柄倭刀,洞穿了他的胸腔。
阿六多喃喃隧道:“求我也没用,求我也没用……”
头颅在半空仍不甘地睁着双眼,望着尤三,张着嘴。
阿俊迟缓扭头,望着一张奸笑的阴邪的脸,反手将刀尖插入倭寇的腹腔。
兵士们前赴后继,登上敌船,与倭寇近身搏杀。
那张威武的面庞顷刻爆裂,溢出猩红的浆液。
要说的话说不出口,只要咝咝的气流在喉腔涌动。
“杀呀!弟兄们!杀死倭寇!”
两人一齐倒地,阿俊临死的双眼,愁闷地望着天空遨游的飞鸟。
“倭寇!”
敌船乍现,官兵们冲动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血液沸腾。
倭寇但愿他们知难而退,自乱阵脚。
白花花的脑浆和黏稠的血液涂抹在船面上,像一摊新奇的粪便。
但倭寇一刀比一刀狠辣,且脸孔狰狞,仿佛想一口将尤三生吃。
刀锋对撞,寒光大盛。
阿武的神情瞬时答复凶恶:“我俩一起杀个痛快!”
倭寇颤抖不止地扔了手中刀,双手抓住肩膀上的大刀的刀背,企图把刀拔出来。
尤三轻巧地跃起,挥刀削掉使刀倭寇的半边脑袋。
尤三忍痛起家,小碎步跟在倭寇身后,在倭寇举刀的同时砍掉了他的头颅。
接着,庄如斌举起大刀命令:“火铳手加强火力!弓箭手筹办!”
船上的叫唤此起彼伏。
阿六多闻声了海水低低的哭泣。
不等调集,庄如斌当即下达备战指令。
阿六多举刀正要下杀手,倭寇俄然扔刀,双手抱拳,向阿六多作揖,眼球里充满祈求。
合眼之前,阿六多恍惚瞥见了阿武孔殷的神采。
庄如斌命令追击,战船提速,很快间隔目标不敷十米。
一个使刀的专削尤三的脑袋,躲闪间,尤三被削掉一小撮头发。
两船相距不过五米时,庄如斌命令登船。
一声惨叫——从顶门往下,一道寒光掠过眉心,掠过鼻梁,掠过人中,掠过嘴唇中心,直至下颌,近乎完美地将倭寇的脑朋分红两半。
一个倭寇举刀朝尤三冲来,尤三举刀格挡了几次凶恶的劈刺以后,大腿的疼痛减轻,手臂也像灌铅般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