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宁家…宁家高低一百八十口人…被尽数诛杀…血流成河…”
顾弘文眉头紧蹙,紧紧地盯着坐在地上抱着宁直言尸身的顾淮。
顾淮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在年幼的他看来,仿佛能够让母后高兴一点,笑一笑的事情,他都是情愿去做的。
十三岁。
最后垂死的时候,宁直言苦涩浅笑,伸脱手,颤抖着去抚摩顾淮的脸颊,笑容一如平常的和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这封卷宗上面记录着的,倒是跟当年,总所周知的本相,截然分歧的东西。
“是你害死她的吗?父皇。”
“小皇子…跟主子们一起走吧…”擦着眼泪,颤抖着拉过顾淮的手,服侍了宁直言多年的宫人们现在那里还敢多言半句,独一能做的,就是快点拉走顾淮,制止皇后留下来独一的孩子触怒了顾弘文。
“你是说,顾渊重伤战死”年青的太子微微蹙了眉,眼中闪过一道可惜。
陛下,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
娘不怨他…娘不怨他啊…
“这是如何回事?人都死了还不快点送走?放在这里是想招惹倒霉嘛?”正值丁壮的帝王天威正盛,一句话说出来,宫殿内里的宫人跪倒一片。
顾弘文转过甚,眉头皱得很紧,看着跪在地上一点南楚皇后风采都没有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讨厌跟不耐,沉声开口:“你的意义是,朕昏庸如此,竟然冤枉忠臣?”
说话间,顾淮已经走到宁直言的面前,温馨地看着本身的母后,缓缓地蹲下身来。哪怕是顾淮再年幼,再不懂事,现在也是猜到了些许不好的事情。
“淮儿是太子,今后当了天子,杀光统统让人悲伤的人,庇护好母后,母后,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女人瞪大了眼睛,红着眼眶,说不出话来,只得死死地抓住顾弘文的衣袖,冒死地点头。
“阿淮,承诺母后一件事…好不好?”
八年前的宁氏一族灭族之案。
“陛下,陛下…宁家一门忠烈,绝无能够做那谋逆造反之事啊陛下,臣妾求您,臣妾求您看在宁家这么多年关于忠于南楚,没有功绩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他们一条活路吧陛下……”
宫殿的大门被宫人推开,有些暗中的宫殿内部被内里俄然涌进的光芒照亮,宁直言猛地站起家来,缓慢的走下门路,径直的超出顾淮,乃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直的迎上排闼出去的宫人。
宁直言的声音有些颤抖,死死地盯着宫人。
没有转头,背对着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宁直言,顾弘文的声音刻毒,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但是娘不怨他,娘不怨他啊……”
听到宁直言发问,跪在地上的宫人更加的惶恐起来,颤抖着身子,瑟瑟缩缩的答复:“主子送给陛下了…但是陛下看都没看…就丢在火堆里了……”
如果陛下不肯高抬贵手,放宁家高低一条性命,那么本身身为宁家长女,天然也绝无能够独活。
世人皆称,南楚太子顾淮,乃是南楚帝国百年可贵一遇的帝王之才。
“儿臣只是传闻,七王叔他,战死了,以是特地过来看看父皇,怕父皇悲伤。”
“娘这平生把全数的爱都给了他,却独独愧对了本身的爹娘…阿淮,娘不怨他…”
砰――
看着顾淮的背影消逝在本身的视野中,宁直言握着酒杯的胳膊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