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赞成平阳郡主一人,并不顺着安庆帝的话夸奖南朝统统女子,心机敏捷,让在场世人赞叹。
顾媺身穿翡翠烟云绮云裙,惊鹄髻高挽,暴露一截乌黑的脖颈。
侍从近前,想要扶顾媺上马。缰绳却被弋凌一手握畴昔,他站在马下,抬头看顾媺,口上却对安庆帝说道:“弋凌自请为平阳郡主引轡扶缰。”
春季肃杀,六合萧索。皇家猎场上林苑却草木富强,半点没有衰颓之感。
她驰的极快,转眼间众臣已成了一个个恍惚的小斑点。很快弋凌也赶上来,望着她的眼底尽是掩不住的惊奇。
可惜,她不是想披甲上阵的巾帼须眉。
到了世人跟前,安庆帝见二人返来,欢畅地问:“弋将军,我南朝女子不输给北胤吧?”
伴驾众臣一怔,皆露难堪之色。
顾媺抬手禁止了去通报的宫娥,让阿诺上前打了帘子入内。
秋猎后第二日,皇后自宫中传话,说是驰念顾媺,召她进宫。
她稍后一步,跟在顾元显身后,全然不管前面他们的谈笑晏晏,只是兀自发楞。
世人皆愣,不知他到底甚么意义。
顾媺挑起秀眉,对劲地说:“如何,不信赖我真的会御马?”
秋高气爽,冷风沁人,拂在面上有说不出的畅快,顾媺持鞭催马,奔驰而去,如同一片春季枫叶,掠过围场。连日来的烦闷都仿佛被这劈面的风吹散,阴霾渐消,眼角眉梢都攀上笑意。
三叔经心极力教的当真,她也学的当真,这些年江都才俊已没有几人能与她一较高低,大抵这也是本日安庆帝选她伴驾的启事。
安庆帝却摇点头笑起来,好脾气地说:“本日既然来了,就不要白跑一趟,也给朕和弋大将军看看我南朝女子在顿时的英姿。”
弋凌淡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扬鞭催马,转眼间已经超出顾媺半个马身,顾媺见了也催马奔驰追逐他,两人一前一后追逐于草场间。
弋凌随便从马厩中指了一匹通体墨色的马,侍从赶紧上前为他取马。
顾媺却安然一笑,自上而下俯视弋凌,“如此,劳烦弋将军了。”她语气挑衅,觉得会触怒他,却见弋凌深眸微睐,竟暴露一丝笑意。
宽广的前殿里有三四个宫娥陪着太子封靖玩锦羽尾毽,毽子被宫娥奇妙的传来传去,太子焦急地追着毽子,却始终碰不到那锦羽半分。
她转头向安庆帝表示,“皇上,平阳献丑了。”
她本日着秋色骑装,腰间仅系一根嵌珠腰带,勾画出纤细的腰身如柳。三千青丝被阿诺的巧手束起,不着珠翠,没有了珠光宝气的装点,反而多了一丝调皮的利落。
北胤盛产宝马,南华亦有良驹,安庆帝带弋凌一一抚玩罢,然后请弋凌挑马开猎。
顾媺微怔,听出了他话下的深意,便开口说:“良驹生于斯,善于斯,它的六合就只要这么大,何谈困字。”
安庆帝像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顾媺,“平阳本日也是盛装前来,如何不筹办给朕和弋大将军露一手吗?”
如许想着,她也不焦急出声,只远远在门口站着看他们。
春季午后的阳光如金,透过参天的杨树枝桠漏下来,落在他如同刀锋雕镂般的脸庞上,刚与柔,冷与暖,完美的融会在他脸上,透出南华男人少有的刚毅。
顾媺望着他,俄然觉的除了疆场杀神以外,他另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