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卯时。”顾媺笑着说。
他声音温如暖玉，伴着清淼的琴声，琴声微凉如同山间雨落，正和他的声音相得益彰。
没想到真是如此，岚霜看了，笑着说：“公子真是短长。”小院寂然，屋中人明显还未起，顾媺上前推了柴扉出来，让她们把东西放下，见院中正开的花被夜雨打落了很多让凝烟和岚霜去清算一下，又让赵舒玥将屋檐下放的小炉子升起来煮些茶。
赵舒玥升起火，拿了一个坛子去前面的山涧里取水，返来放在炉子上烧水，不一会炉子上煮的水咕嘟嘟沸腾起来，顾媺将带来的云雾茶丢出来煮，少倾茶香四溢，混在潮湿的氛围里。
太阳正从东边缓缓升起，明丽的晨光洒落在山林间，琴声伴着一声声鸟鸣，如同溪水潺潺又如轻风缓缓。
顾谦眯眼想了想，“那就方才未弹完的《空山新雨》吧。”顾媺指尖轻动，空旷的琴声悠但是起，似风回旋在山林间，悠然回荡。
宿在后院的两个小童闻声声音，仓猝穿了衣服，还歪着发髻便跑了出来，见是顾媺松了一口气，顾媺见了按住琴弦道：“春和，景明，你俩且去洗漱。”
“那你听了可听出是甚么曲了？”顾媺笑着问他，赵思垚想了想，方才在山间断断续续听了琴声，却连不起来，更猜不出是甚么，歪头对沈昭说：“王妃考你呢。”
顾谦打了个哈切吗，有些茫然地问：“这才几时？”
顾媺笑着说：“来这里便不必客气了。”顾谦支起家子道：“你俩来的恰好，烹了云雾茶，但是好滋味。”
“远远就闻声王妃弹琴了，公子仿佛还在吟辞呢。”赵思垚道。
凝烟和岚霜一人抱着琴，一人抱着书画跟在顾媺身后，赵舒玥则谨慎扶着顾媺。
山中沉寂，有点动静便分外较着，夜里雨打芭蕉，顾谦自是没有好好睡着。
顾谦穿了外衫，靸着木屐，披收回来道：“夜里下起雨，便醒来了。”
顾媺公然没有在府顶用膳，只到书房拿了克日收的几幅书画，又让人把她的琴带上便解缆了。
一起到了顾谦住处，见门口摆着很多青瓷的酒坛，顾媺传闻很多人上山拜访又不得其面，听闻顾谦好酒，便将带来的酒放在门口聊表情意。
院子里七七八八的种了很多奇花异草，只是雨打风吹落了很多，凝烟和岚霜把落下的花瓣都拾起来用丝帕包了，又拿小铲子除花间的杂草。
“怪汀儿，饶了二哥清梦。”嘴上告饶，但顾媺脸上却没有涓滴悔色。
顾谦放下窗子，传出昏黄的声音，“你先本身玩会。”
到了门口叩门，青衣小童从林间而出，到门口施礼，“二位公子。”赵思垚吃紧道：“春和，快传一声，就说子思和子昭拜访。”赵思垚已是这里的熟客，连两个小童的名字都记着了。
顾谦不觉得意的拿起赵舒玥方才烹好的茶喝着，顺势坐在顾媺中间道：“为本公枪弹奏一曲，便饶了你。”
顾媺笑弯了眼睛道，“这位公子想听甚么，看奴家会不会呢。”
赵思垚喜的眉开眼笑道：“南楚云雾茶，传闻一年才得一斤，本日但是来着了。”
春分那日，伽陵山一曲琴箫，但是让多少人余音绕梁。本日又撞上王妃在，定要再听一回。如许想着脚下也急了几分，“快走快走。”
顾媺复又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