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当中独一毫发未损的木中策踱步过来,在人群当中站定后,好久未发一言。
“打都打完了,想甚么呢?”京维带着些许擦伤推了木中策一把,木中策抬手隔开京维,还是低头如有所想。
岳垚翻身要起,雄兽却已欺上前来。雄兽俯下头颅,一张巨口似要将岳垚生咽下去。岳垚翻坐起来,正要逃窜,倒是一声震吼重新顶贯下。
面前的狰兽口中衔着雌兽的后颈,将雌兽缓缓放在洞口,继而头颅上引,收回阵阵哀鸣。
阎刈出刀到封刃不过杯盏之间,看似游刃不足,实则举步维艰。他的鬼怪身法在姜氏城中少有敌手,但脆弱的筋骨倒是不堪一击。身处狰兽蹄下,即便只是挥爪踏蹄携起的风劲正劈面门,也足以将他的皮肉撕扯绽破,连人掀出丈许。阎刈在狰兽脚下展转腾挪,每有异动,心神以内便如履薄冰。
“狰兽向来日中寻食,打斗之前未至日中,雌兽和幼崽却在峰顶……”木中策的声音戛但是止,身后一个巨大的黑影扑闪而过,携起的风势逼得世人眼眸紧闭。一阵温热从京维面上传来,他伸手去抹,却又是一股血腥气味侵入鼻息,待他展开双眼,面前的男人如同画卷普通被生生撕成两段。
眉间尺失了来路,岳垚却好似失了神态,只是不住地狂笑。
岳垚的身材先是生硬继而瘫软,他抬头倒下,浆血从耳鼻缓缓流出,五脏六腑被震得粉碎,还存有一丝认识的岳垚倒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笑起来,任凭口中的鲜血呛入咽喉。
“清顶山狰兽共一十三只,撤除历辈绞杀的九只、三年前绞杀的一只雌兽和刚才围杀的一只,应当另有两只。”木中策在口中默记,随后仿佛认识到了甚么,抬头向天上望去。
一声金石相击的震鸣在岳垚身后炸响,岳垚手中的双刃尖枪反转疾下,枪刃横拍在身后的巨石上,巨石尚未崩毁,岳垚已然借力飞冲丈许。岳垚冲得太急未曾留意脚下,一步未稳又踏一步,慌乱中踏下一块碎石,一阵踉跄势要向右跌去,不料岳垚脚下的速率不减反增,他挥起右臂,手腕猛地翻转,枪尖自前向后划开空中借力缓去倾倒之势,继而枪杆一横收至腰间,倚着右腰一番轮转换至左手,持于身侧,本来失衡的身材平空窜改过来,此时脚下的速率仿佛比及阎刈还胜几分。
眉间尺离得稍远,还未奔至洞口,却听得一阵狂笑从身后传来。
笑声停了下来,岳垚的嘴角有鲜血溢出,显是给本身咬破的。自狰兽呈现,他自始至终盯着这只雄兽侧腹的一处旧伤。
岳垚骤停,上身前倾,下盘猛沉纵身跃起。雄兽却也迅猛非常,岳垚一跃之间便已退出丈许。岳垚扑空,见雄兽扬爪正欲挥下,不敢再进,枪尖上扬轻剐雄兽前胸,借力落下地来。岳垚此中一脚将将点地,未等另一脚结壮便飞蹿出去。
岳垚还是伫在原地抽搐的脸上涕泗纵横,他的笑声愈发癫狂,唾液乃至从他咧开的嘴角流了出来。笑声响彻了清顶山谷,眉间尺将这奇特的一幕看在眼里,脚下却涓滴未停,不料黑影率先而至挡住了来路,眉间尺施以回力见疾停不得,干脆拔出负在身后的重剑,转向插入土石当中,还未停稳就反向蹿了归去。
自此以后,灵珊被狰兽分食的气象经常在岳垚梦中呈现。时隔三年,狰兽再度反叛,岳垚听闻自是按讷不住,揭榜率队前去清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