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道:“本王虽对中原武林不体味,却也晓得掌门人的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江四少既有本领拉拢盟主,又能压服其他门派为他发声,也算是有本事的,如何就‘千万不成’了?”
当然了,这统统都是在没有江凌飞的前提下。
江南震答:“王爷与云门主正在找的血灵芝,我晓得在那里。”
他说得义愤填膺,胡子一翘一翘,仿佛为民请命的钦差大臣普通。
来人恰是在江湖上赫赫驰名的江五叔,江南震大侠。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了局也比锁在玄武湖下的水牢中好不了多少,不然你再考虑一下。
云倚风长叹短叹地想,如何说呢,此生还真是没有平静清闲命。
“为了我那四侄儿,凌寺。”江南震深深感喟,“家丑本不该传扬,但唉。”
江南震持续道:“我想要掌门位置,是为了能长悠长久地坐下去,自不敢欺瞒王爷。所谓‘尸山血海’的传闻,涓滴不假,我也的确是在一处阴沉可怖的人间天国中,见到了大片血灵芝。”
云倚风微微皱眉,江南震有多老奸大奸,他是晓得的。空口说一句见过甚么尸山血海的血灵芝,还不如上回那耶尔腾,后者多少曾派李珺拿了一根稀烂发霉的奇怪红蘑菇来,真假不说,起码先前从未有人见过。他天然不想死,可更不想因为血灵芝,便让季燕然成为江南震夺权的东西,万一对方民气不敷、有更大的野心呢?万一万一又是假的呢。
云倚风放下酒杯,被呛得咳嗽了半天。
季燕然这回是真没听明白,推举归推举,但详细选谁做下一任掌门,如何看都是江家的私事。总不至于一群外人一推举,这事就真的成了,未免太太草率。
但这又与江家的掌门之位有何干系呢?
凭甚么?!
江南震将整座堆栈都包了下来,很平静。
但特地来找,就更令人头疼了。
江南震点头:“若凌寺操行端方,能令江家发扬光大,那将这祖宗传下来的百年基业交于他手中,也无不成。但他德行有亏,为争权势不择手腕,我前些光阴方才查明,大哥当初在盟主之争时不测落败,也是因为凌寺帮着黎青海,在饮食中暗主动了手脚。”
季燕然道:“即便如此,那与本王又有何干系?江五爷就算需求帮手与你共同揭穿这严峻诡计,也该去找江大少,或是凌飞,再或者是江湖中其他德高望重之人,不管如何也不该乞助朝廷。”
云倚风一边吃虾,一边慢条斯理道:“王爷与我此番南下,只为游山玩水,不想过量惊扰旁人,以是沿途连官家驿站都避开了,特别是从丹枫城到苍翠城的这段路,更加走得悄无声气,江五爷如何会晓得我们在这里?”
“倒也不但单是江湖中事。”江南震道,“若线报无误,那么在六月初三,各门派便要结合向武林盟上书,发起由凌寺接任掌门之位。”
“本王为何要帮江五爷?”
一群不速之客坐在劈面,哪怕白虾再活蹦乱跳,莼菜火腿汤再鲜美醇厚,这顿饭也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