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沉寂,风吹雪乱。园中花草早已残落,水池亦结了厚冰,再不见夏季里的莲叶田田、摇摆锦鲤。统统都是暮气沉沉的,偌大个院子,竟没有半寸地界能寻出一丝朝气。云倚风心想,哪怕今后食品充沛、哪怕再也没有暗害与枉死,单在这灰败之地日复一日地住下去,只怕也会压抑堵塞,疯疯傻傻。
岳之华:“……”
岳之华拥戴:“我的确与金兄聊到了深夜,而后也一向没有分开过住处。”
金焕第一个道:“我昨晚在陪父亲下完棋后,到小巧阁里同岳兄聊了两句,归去就睡了。”
云倚风打断他:“喜好。”
窗外黑云压顶,风暴将至。
岳之华感喟:“如有收成,我们一早就该来找云门主了,可这回当真是一头雾水,越聊越乱。”听起来倒还不如不聊。
云倚风目送他分开,然后胳膊肘一捣:“你如何看?”
季燕然道:“若我说,我也不晓得呢?”
云倚风像是被他问住,思考半晌后才道:“这么一说,仿佛也有些事理。不过若真是暮成雪干的,那我们下一步要做甚么?找上门算账,让他血债血偿?”
本来就被惊骇与诡计包抄的赏雪阁里,此番又多笼了一层猜忌与不信赖。
岳之华踌躇半晌,还是诚恳答道:“在山上这些人里,我与金兄的干系最为靠近,以是想就教他,看看轰天雷到底是如何回事,也想让他们更信赖我。”
话音刚落,祁冉手中的茶盏就跌落在地,清脆的碎裂声加上窗外沉沉黑云,惊悚以外更添惊悚,连云倚风的手指也跟着微微一颤。
季燕然拍拍他的肩膀。
祁冉点点头:“平常我一睁眼,他就该端着熬好的药来了,此次却迟迟不见人,我觉得是贪睡或者染了风寒,就想去隔壁看看,成果刚一出屋门,就见他正躺在院子里。”话说到最后,声音又哽咽起来。
云倚风问:“外头又黑又冷的,岳兄是要前去那边?”
云倚风听得胸口一闷,暗道你还是闭嘴为上,再多两句,怕是我会忍不住想打人的手。
“起码他们二人之间,必定有一个藏着奥妙。”季燕然从他手中接过灯笼:“走吧,气候太冷,先回飘飘阁。”
“来之前我已查抄过了。”金焕略一停顿,持续道:“蛛丝与银铃都无缺无损,之以是没有响,是因为压根无人触碰。”
云倚风赶快道:“是我。”
季燕然道:“依托云门主的工夫,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厮,易如反掌,何至于将他本身弄伤?”
“跟我来。”
祁冉听得面色发白:“那为何还要行此举?”
“这是我昨晚毒发时,不慎踩到煤炭伤了脚。”云倚风解释,“季兄替我包扎疗伤,直到天明才歇下。”他仍穿戴寝息时的简便软鞋,脚上的确打了绷带,看起来不像是在扯谎。可白梅阁那头才刚闹出性命,这头就卷着染血的被子想丢,如何看都有些偶合过了头,就连常日里常常缠着他的柳纤纤,此时也目光微疑,像是不信这番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