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望内心委曲,却也只得退出房间,悻悻而去,走到房门时转过甚来冲着霍远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拜别。
固然很猎奇老头儿要去办甚么事,却也忍住了没有开口去问。只是说,能不去么?
虎子不吭声,却偷偷用一只手在身下抓起一把雪就往陈北望脸上抹去。
笔迹苍劲,形散而神凝,没有二十年的书法工夫怕是难达此境地。男人一手抬笔,一手拾袖,倒是动也不动,就这么怔怔看着这几句诗,神情不悲不喜,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苦楚感。连陈北望排闼出去也没有理睬,很久,终是叹了口气,放动手中上等羊毫,收敛了神采,抬开端来看着陈北望,目光如炬。而陈北望则感受芒刺在背,低着头不敢和男人对视,眸子滴溜溜的转着,脑筋里想着要编一个如何的来由才气免于偷懒练剑的惩罚。氛围显得非常压抑。
“好了!”男人打断了陈北望的话,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你不消解释,偷懒就是偷懒,待会儿去把前几日我教你的剑招练习一百遍,不练完不准用饭,出去吧。”说罢摆了摆手。
两个少年人一阵嬉闹后,并肩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窝棚下。看着内里越下越猛且毫无收敛之意的大雪,陈北望幽幽的叹了口气。虎子正在擦拭脸上粘着的雪花,听到火伴的感喟不由得问道:“干吗唉声感喟,不就是被罚嘛,你平时被罚得还少了吗?”
“好啊你,还敢抵挡!”陈北望也不甘逞强捧起雪就往虎子领子里灌。
“如何能够?我不信世上另有比霜儿更标致的女人。何况,你走了,霍大叔如何办?”
剑落,风停,院子里又一次下起雪,纷繁扬扬。
“喂,霍远!你这老头儿,要不要这么狠啊,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也不消每次都如许罚我吧?”
不能。陈北望是晓得的。他的决定,谁也窜改不了。
来到院子里,此时天上又开端飘起了大雪,北风阵阵,陈北望打了个颤抖,裹了裹身上的狐皮大衣。不情不肯的提起一把木剑,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倒是有气有力,姿式丢脸至极。刚比划了两下,一个雪球缓慢的砸了过来,正中陈北望的脑门儿,这一下可算是把本就憋屈的少年触怒了,大喊了一声:“虎子!你他娘的找打!”丢动手中的木剑,快速朝院子外一个肥大身影追去。
身形一闪,“看好了,小子,这是我畴前二十年修习剑招中提取的精华,总计六句四十二字――握持抱背提举架,抹穿绞挑崩云挂,刺带钻扫划点扎,摆截撩削戳斩压,无招无形神意合,法中有法变万法!”
虎子想了想,答道:“当然想啊,我就想今后搬到落雪镇去住,不然每次去买东西都得走半天的路。另有……另有霜儿就住在镇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