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后,这尚和涯就说些经史子集,摸索于他。宿主是不喜读书,秦铮之前却写过几本史穿,对四书五经之类倒也略有浏览,不敢吹甚么大儒,却也不惧闲谈,加上后代诸多名家注解,故而一时半会儿,他倒也还跟得上节拍,不至于露怯。
“…现倒是寻师探友,游迹江湖,行迹不定…”
蓦地发劲,一爪击到船面上,扯起几块船板,投掷到河中,然后一个燕子三抄水,就飞身扑出。倒是就此弃主家不顾,追将过来。
“本来是西门道长,道长太谦善了。”
见得管家这番做派,那尚和涯方才省起,此人可不是可生杀予夺的贱民,而是目没法纪的游侠儿,心中大生悔意,不过所谓羞刀难入鞘,这当惯了人上人的人,要他当着一干贱民和大兵、弟子、女儿的面向此人告饶,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当下只能假装没瞥见燕双飞的眼色,板着个脸,不发一言。
那寇辛扉虽没发话,但眼中也暴露不悦之色。
落地后,秦铮就发挥入迷行之法,一步三丈,放声高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聚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典,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敬儿孙谁见了?”
见这“西门小道长”貌似有些没拿自家这四品官当回事,一副一视同仁的姿势。本能的,尚和涯就有些不悦,不过毕竟久游宦海,城府颇深,就呵呵一笑:“气候酷热,你等俱甲胄在身,一起辛苦,也不轻易,都坐下吧!”
那燕双飞当下就坐了,显是虽卖身投奔,但在尚家也很有些职位。那些甲士,倒是有些游移,俱拿眼看向司马大人。
唯有尚和涯,神采乌青,轻哼一声:”装神弄鬼。侠以武犯禁,韩非诚不欺我!到得长安,定要上书圣上,收回庙观特权,把此等不平王化,鄙弃法纪的窃国之盗全数贬落!”
燕双飞倒是多虑了,毕竟一船数十人。按大唐法度,主官被杀,在场的海员佣仆甲士倒是全要陪葬。秦铮虽不忌殛毙,却也不肯平白造此大孽。
倒是心中腻烦,已生去意,看在对方一番美意份上,才称一声您老。
先还觉得是个雅士,本来倒是个俗吏――秦铮早就大感倒霉,暗道不该上船,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遂长身而起,一压手:“司马大人不必再多言,美意心领,但道分歧,不相为谋。多谢接待,就此别过。”
故而秦铮就借坡下驴,冷哼一声:“燕先生还算是个明白人,也罢,一笔写不出两个武字。看在燕先生的份上,道爷就不予尔等计算。”
秦铮感觉自家已经很禁止,很客气了,但尚和涯久居上位,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妈蛋,你这是劝我休了宝强师娘转娶风姐啊…虽明知美意,秦铮也是腻歪不已,赶紧摆手,打断对方的长篇大论:“美意心领,不过我志不在此,尚老不必再多说!”
现在用心装逼,奋力鼓起满身真气,尽力策动浮空法阵之力之下,果若鲲鹏普通,扶摇而上,升起十余丈,飘在空中,再将身一摇,好像飞龙普通,眨眼就飞过百余米的河面,落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