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西门道长,道长太谦善了。”
见得管家这番做派,那尚和涯方才省起,此人可不是可生杀予夺的贱民,而是目没法纪的游侠儿,心中大生悔意,不过所谓羞刀难入鞘,这当惯了人上人的人,要他当着一干贱民和大兵、弟子、女儿的面向此人告饶,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怕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当下只能假装没瞥见燕双飞的眼色,板着个脸,不发一言。
“仙长息怒,息怒,还请仙长海量,勿于吾等俗流普通见地!”
当然,不消法力,只用武功剑术,就没有这顾忌。但纯凭武功,还指不定是谁杀谁呢?
本来议论几句后,见秦铮学问尚可,那尚和涯就起了爱才之心,欲把他拉回正路,赞美两句后,就话音一转:“所谓四海以内、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道长文韬武略,俱是不凡,就此流迹江湖实是可惜。古贤有云:邦有道则仕,无道则隐。今上贤明神武,求贤若渴,任用贤达,励精图治,现在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恰是超出文景、开皇之亘古未有的承平乱世,道长何不出山,一展胸中所学?以道长之才,他日出相入将,名列三公,也不太等闲…”
现在用心装逼,奋力鼓起满身真气,尽力策动浮空法阵之力之下,果若鲲鹏普通,扶摇而上,升起十余丈,飘在空中,再将身一摇,好像飞龙普通,眨眼就飞过百余米的河面,落到岸上。
秦铮感觉自家已经很禁止,很客气了,但尚和涯久居上位,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家主谈笑了,在西门道长这等绝世高人面前,燕某这点微博之技,但是拿不脱手,何敢言切磋?反倒是燕某,应当多多向道长就教才是!”
如此神仙手腕,唬得一行大兵、海员目瞪口呆,尚蜜斯亦把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足可塞下两只鹅蛋,倒是再无半点淑女气质。寇辛扉纵痴迷功名,亦是心生神驰。燕双飞更是双眼发光,蓦地一咬牙,喝道:“仙长等等燕某!”
燕双飞倒是多虑了,毕竟一船数十人。按大唐法度,主官被杀,在场的海员佣仆甲士倒是全要陪葬。秦铮虽不忌殛毙,却也不肯平白造此大孽。
听罢此言,尚和涯能够是起了招揽之心,对他更加热忱客气起来,大笑道:“请坐,快请坐!老朽给道长先容一下,这是小女云曦。这是小徒,淮西寇家三子。这位燕大先生,当年在淮州道上也是鼎鼎大名,江湖人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轻功、暗器皆是独步一时。现为我家客卿。你们二位都是习武之人,能够多靠近靠近。这几位懦夫,乃是绿营官兵,老朽一起行来,就全赖他们几位庇护…”
蓦地发劲,一爪击到船面上,扯起几块船板,投掷到河中,然后一个燕子三抄水,就飞身扑出。倒是就此弃主家不顾,追将过来。
先还觉得是个雅士,本来倒是个俗吏――秦铮早就大感倒霉,暗道不该上船,此时再也按捺不住,遂长身而起,一压手:“司马大人不必再多言,美意心领,但道分歧,不相为谋。多谢接待,就此别过。”
落地后,秦铮就发挥入迷行之法,一步三丈,放声高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聚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典,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要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敬儿孙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