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远心腔猛的一缩,随即苦了脸。听听,任大人这话多悬呐!只是“此次”不阴,言下之意,下次就没准了……
韩竹目光一凝,沉声道:“真儿,你的意义是说……”
这时温森凑了过来,任清闲问道:“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韩府间隔职清闲的钦差行馆并不远,不但不远,并且很近,近得双任只隔一道墙。
“爹,您不必在这类小事上寻根问底。”韩亦真淡淡的道,不过在听到韩竹说钦差对她“欲图不轨”时,紧绷的俏脸仍禁止不住掠过几分红晕,接着眼中又闪过几分喜色。
萧怀远在一旁笑道:“韩家虽是江南第一世家,可他们在代表天子的钦差面前,还是不值一提,亲身来接大人是该当应分的。”
任清闲终究还是决定去韩府赴宴了。
“啊?”任清闲惊诧,笑话!老子爱银子爱美女,就是不爱书,小妞说这话啥意义?顺着她的目光,任清闲低头一看,却见本技艺中正拿着一本书,本来竟是刚才装模作样时的道具,一时忘了放下。
任清闲被韩竹的热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暗自猜度,韩老头干吗对我这么热忱?莫非他做了甚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不能够呀,要说对不起,我更对不起他,韩家的那批红货还在青龙山罗月娘的手里呢……哎呀,不好,会无好会,宴无好宴,没准这故乡伙今儿不但不会给老子塞红包,反而会向我讨要那批红货,亏大发了……
萧怀远目光瞥向任清闲手里的春宫图,不由忿忿道:“都是这本书害人!请大人交给下官,下官找个没人的地任烧了它!”
温森恭声道:“大人,幸不辱命,李伯言的后院已混进三个兄弟充作杂役,别的他的后堂内也暗藏了好几个兄弟,正周到监督李伯言的一举一动……”
沉着,要沉着!爹再三叮咛过,不能与钦差树敌,别品德再烂是他的事,韩家获咎他不起……
韩竹见任清闲面色颇带着几分惊奇,眼睛不住偷偷打量他,心中愈发必定女儿的判定是精确的,这位钦差任大人公然思疑我韩家与税案有所牵涉,不然为何老是一副疑虑的模样?幸亏本日能请到他去韩府一聚,届时只消向钦差表白韩家的态度,或许能撤销他的疑虑……
韩竹心疼得嘴角一抽,这但是前朝官窑烧制的花瓶呀,当初费了老迈劲才弄来的古玩……
韩竹闻言如遭雷击,浑身颤抖得愈发明显,眼中的惊怖之色如何也粉饰不住。
提起“钦差”两个字,鹄立在前堂主位一侧的大花瓶再次被韩亦真推倒,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任大人,请看这边,这座小楼,名曰‘山楼’,典自前朝的一句诗:‘水榭宜时陟,山楼向晚看。’此处僻静,更可登楼远眺,与毗邻的沧浪亭遥遥相对,咳咳,不美意义,老夫讲错了,应是与‘迎钦亭’遥遥相对,以是此处乃小女亦真常日操琴弈棋之所……”
“爹,不出女儿料想的话,任清闲……任大人今晚应当会来我们韩家,女儿对江南税案不甚了了,可女儿却明白,钦差初下江南,还未理清眉目,此时若拿我韩家开刀,未免太不明智了,女儿大胆测度,钦差或许也不肯与我韩家树敌……”
韩亦真俏眼闪过一丝赞成,此人品德固然奇差非常,倒是非常长进,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想必还是有几分本领和才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