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的人都呆住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是非成败转头空。”此句甚为豪放、悲壮,此中有大豪杰功成名就后的失落、孤傲感,又含高山隐士对名利的澹泊、轻视。临江豪放的英世伟业的消逝,像滚滚长江一样,澎湃东逝,不成拒,空留伟业。
一壶浊酒喜相逢。
小婢纤指一拂仿佛一抹清泉水从她指下铮铮流泻而出,冬梅将一扬已翩然起舞同时一缕动听婉转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与那悠雅的乐曲声完美地融会在一起:“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只要星光月色和一身湖光清风起舞吟唱的冬梅,那清丽妙音如天籍普通荡缓开乘。
张士文和他的几个损友,筹算等冬梅只要一起唱,就贬斥一番,比如词句不敷新奇,曲儿不在调上,舞姿不敷美好,意境不敷深,等等等等,归正要极尽打击之能事。
秋香性子冷酷,但却点了点头,落落风雅走向前去,早有人搬过筹办好的琵琶。
滚滚长江东逝水,
华筵九秋暮,飞涛拂**,翩如兰苕翠,好像游龙,举口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徊莲破浪混乱雪炎风,堕秤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这时的文人对好词都有一私偏执狂般的狂热,一个文士只要吟得出一好词,就能被达官朱紫拱若工宾,这是多大的魔力?
他们再傲慢也不敢说这词不好。
不远处,林阳倾耳聆听,闻听此言,差点将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
“浊酒”闪现出了仆人与来客友情的高淡平和,其意本不在酒。在这些高山隐士心中,那些名垂千古的丰功伟绩只不过是人们荼余饭后的谈资,何足道哉!
是非成败转头空。
“咚、咚咚、咚咚咚…”乐声一响,夏花身子微倾、稍敛眉双袖背于纤腰以后一脚抬起摆了个起手势,只见夏花轻抬玉足,将踏未踏时,背后双手便自下向两边一甩长袖,飘带既若流云、又似羽翅般翩然飘起,神情害羞娇媚舞姿极其文雅,楚国有才子,轻巧螺旋舞。
“冬梅岂敢推却。”冬梅微微一笑,俄然站了起来,扬声道:“郭大人纵横宦海数十年,现在仍旧皇恩浩大,委任大人去迢迢万里以外的太阳府任府主,诸位友爱皆乘相贺,情义拳拳,令人感佩,小女子虽为一介青楼女子,自小在坊间摸爬滚打,一晃二十年,现在即将从天香阁中退出,临别之际,愿为大人及诸公歌舞一曲以助酒兴,这词曰临江仙,小婢!”
“婢子在!”冬梅的丫坏忽地一解古筝的套儿,将古筝横于柱角一席,正襟端坐,纤纤十指抚摩上了筝弦。
统统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恐怕有一点杂音打搅,他们听清柳行吟出的每一个字,就连不懂诗词之道的龙虎也圆睁二目,大气都不敢喘。
这螺旋舞大大驰名,很多艺伎伶人都会跳,在场的客人也毫不陌生,但是跳得如夏花这般舞技高深,入迷入化的却绝无独一,一时旬彩声雷动。
冬梅自袖中渐渐抽出一条白如雪的绢带,先打散了一头青丝,又复挽了个男人似的髻,将丝带束紧渐渐向前走去,直走到楼外,平台凭栏,站住了身子。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
先声夺人!
听着冬梅用涓滴不亚于龚玥的嗓音,重新解释着这《临江仙》,一种难言的滋味俄然涌上了林阳的心头。